沈嶠把手裡的帽子圈在她脖子的傷口下方,“護士給的,嬰兒用的洗頭擋水帽,給你用來擋水也行。”
馥安妮戴著這東西,噠噠噠跑去浴室照鏡子。
花瓣狀的帽沿,上面託著一顆腦袋,有種拆開包裝紙的金沙巧克力既視感,很滑稽……
她不想戴這個,可憐巴巴的看向浴室門外站著的男人。
男人瞧出她的意圖,“要麼戴著這個洗,要麼我幫你洗。”
下一秒,她毫不猶豫的給出選擇,“我戴著這個洗。”
“哦?”沈嶠挑眉,“這麼嫌棄我?”
馥安妮搖頭,想了想,又點頭,“你洗澡不正經。”
“嘖,你都受傷了,我還能把你怎樣?我又不是禽獸。”
她哼哼一聲,小聲抗議,“你在那件事上就是不怎麼做人。”
男人從背後摟著她,低頭在她耳邊廝磨,“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爽,寶貝,你不能過河拆橋啊。”
馥安妮被他說的有點理虧,抿著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。就算她昧著良心否認,可沈嶠也是最清楚事實的人。
看她老實了,沈嶠就沒繼續逗她,替她把頭髮綰起來,手指彈了一下她脖子上的擋水帽,“今天太晚了,別洗頭了,明天我幫你洗。”
然後又去外面把病號服和換洗的內衣褲拿進來給她,“門別反鎖,我就在門口,不舒服就叫我,洗完趕緊穿上衣服,彆著涼,聽見沒?”
“好。”
浴室門關上,裡面很快傳來水聲。
背靠牆上,仰著頭,沈嶠近乎貪婪的傾聽門後淅淅瀝瀝的水聲。
再平凡不過的動靜,卻是劫後重生的時間縫隙裡,最能撫慰人心的樂章。
小女人洗完澡出來,脖子上還乖乖的戴著幼稚的擋水帽。
他小心的摘下那個‘小黃鴨’。傷口也替她檢查過了,沒有沾到水,這才把她抱回床上。
明明四肢好好的,他就是愛抱。她也習慣了被他抱來抱去的搬動位置。
還沒等她躺下,響起了敲門聲。
這個時候了,不用想,肯定是崔慶他們幾個。
果然,進來的是崔慶和穿上白大褂的唐源。
崔慶把手裡的紙袋放在沙發上,而唐源徑直走到床尾,拿起掛著的病歷仔細檢查。
馥安妮還牽掛著馮禎,於是問道:“禎禎情緒怎樣,她有沒有嚇到?”
“她好得很,送她回去的時候說是消耗了太量元氣,需要進補。所以打包了燒烤回去吃。現在應該在和司機吃宵夜呢。”
想到她上次還說要控制體重,這次就肆無忌憚的啃雞翅、雞爪、五花肉、肥牛,大明星的自律比水花消失得還快。
唐源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弧度。
“那就好,今天多虧了禎禎和她的司機撞倒了最後一個劫匪,我才能喘口氣。”
沈嶠揉著她的頭髮,“放心,我會好好謝謝他們的。”
病歷記載的內容正常,唐源放下病歷,從白大褂裡拿出測溫槍,給馥安妮測試體溫。
體溫也正常,沒有發燒的情況。
又繼續問道:“安妮妹妹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
“除了傷口疼,沒有別的了。”
“有沒有頭暈或者心悸、四肢乏力的感覺?”
馥安妮對他的詢問並沒有多想,覺得可能是擔心她失血後虛弱,於是老老實實回答,“那倒沒有,就是有點困了。”
唐源裝作不經意的瞥向沈嶠,目光裡一片平和。
隨後笑著安撫,“這個點是有點晚了,你好好休息,我出去跟沈嶠說幾句注意事項。”
馥安妮聽見這話不樂意了,“我知道你們要說今晚的事,我也想聽聽是誰做的。”
她是當事人,有什麼不能聽的?
唐源目光投向沈嶠。
沈嶠看起來明顯猶豫。但其實他也不是想瞞馥安妮,只不過要是讓她知道了,以她心軟的程度,那罪魁禍首就相當於逃過一劫。
她沒有聖母心,可也做不到狠絕。
而沈嶠不同,他狠戾果決,絕不願意放過背後的指使者,但他更不願意被馥安妮看見他陰暗的一面。
好不容易娶回來的老婆,不敢惹。
沉默了一會,雖然不甘心,沈嶠還是鬆口了,“就在這說吧。”
唐源看著崔慶,眼神分明再說:我的任務完成了,該你了。
崔慶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