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水又一次大笑起來,不知她是在無情地嘲笑熊武的不自量力,還是在心底深處有著對其理論的某種認可。
片刻之後,她的神色陡然一轉,眼神冰冷得彷彿能凍結周圍的空氣,冷冷地說道:“你這般行徑,與百年前那場給世間帶來無盡浩劫的人,又有何本質區別?”
熊武聽到這話,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,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,他挺直了身子,振振有詞地說道:“當然不同,洛姐姐。
那些人不過是為了滿足狹隘的國家統治私慾,以犧牲無數生命為代價,去達成他們貪婪的政治野心,其行為是純粹的惡,是對生命和世界的褻瀆。
而我所做的一切,是有著更為深遠的考量和崇高的目標。
我只是想讓如今這分裂的兩個世界迴歸到最初的本真狀態,合二為一。
讓所有的人都不再被另一個世界的未知所迷惑、所困擾。
從而專注於自身所處的這一方天地,去構建一種純粹而美好的人生,擺脫那些無端的迷茫與恐懼。
當兩個世界重合之後,我便能從血咒中汲取能量,藉此晉升到一級覺醒者的境界。
屆時,我將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,足以協助整個世界衝破當下的重重困境,邁向更加輝煌燦爛的未來。
這難道不是一件造福蒼生、推動世界進步的好事嗎?”
熊武的話語看似條理清晰、邏輯自洽,實則是在為他那瘋狂且自私的毀滅計劃尋找冠冕堂皇的藉口。
他將自己的野心和私慾包裝成了一種為世界謀福祉的高尚使命。
試圖在道德和理想的層面為自己的惡行披上一層華麗的外衣。
然而,這一切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詭辯罷了。
其本質依然是對生命的漠視和對世界秩序的肆意踐踏。
只不過是用一種看似宏偉的願景來掩蓋其內心深處的黑暗與貪婪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此時的楊牧時,只覺自己彷彿被捲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,周身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包裹。
他的意識在這片混沌中飄飄蕩蕩,明明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,卻又奇妙地擁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感知。
好似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空中,他還殘留著些許與現實世界的微弱聯絡。
外界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入他的“耳中”,熊武那癲狂的話語,眾人的驚呼和議論,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可他卻無法做出任何回應,只能在心中暗自嘲笑熊武的荒謬與狂妄。
然而,這嘲笑背後,是深深的無力與絕望。
他深知自己如今的處境猶如螻蟻般渺小,面對這一切,他毫無反抗之力。
在這片黑暗的混沌中,他的思維愈發混亂,無數念頭紛至沓來。
他拼命地在腦海深處呼喊著:“暗影,你還在嗎?”那聲音彷彿在空蕩蕩的山谷中迴盪。
許久之後,一個熟悉而又虛幻的聲音緩緩響起:“主人,我還在。”
這聲音如同黑暗中的一絲曙光,讓楊牧時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,他急忙問道:“那我是死了嗎?”
暗影的回答帶著一絲篤定:“主人,你現在沒死,我們應該是處於一個虛無的空間裡面。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,彷彿超脫了生死的界限。”
楊牧時靜靜地聆聽著暗影的話語,心中五味雜陳。
楊牧時絕非是一個不惜命之人,恰恰相反,在先前一路中,他始終保持著警覺與冷靜。
與熊武講故事的同時,也不斷地與暗影交流探討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,尤其是對最壞的結果進行了深入的預想和分析。
如果說血咒發動時間的提前,是自己在兩個世界間靈魂來回穿梭所引發的異常後果,那他就有責任去承擔。
他提出如果放棄一具軀體,是否就能打破這血咒大陣提前降臨的既定局面?
但暗影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失望,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能改變的。
只是如果說想要逃離這混沌空間,放棄這個空間的軀體,靈魂遵循著規則,迴歸到另一具身體之中,這似乎是有可能。
但現在的結果,就是失敗。
此刻深陷於這既非生又非死的虛無的空間,楊牧時滿心的不甘與迷茫。
就在他幾近絕望之時,暗影的聲音突然在這死寂的空間中響起,仿若一道劃破黑暗的曙光。
“主人,我突然憶起,以前穀子曾有過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