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市區後,楊牧時沒有回刑警隊,也沒有回家,而是讓司機停在了一家羊肉湯館門口,漢安市的羊肉湯算是當地的一絕。
楊牧時打算先吃午飯,補充一點腦細胞,進店之後,點了半斤羊肉和一份財喜(羊血),菜上來之後,楊牧時一邊喝著熱乎乎的湯,一邊拿出手機,打算刷刷小影片。
當手機剛拿出來,像是未卜先知一般,手機響了起來,一看居然是李翰雲,連忙接聽了起來,“喂,李隊,什麼事?”
“牧時,你還在現場嗎?”電話那頭傳來李翰雲詢問的聲音。
自己這邊這麼吵雜,當然不可能說還在現場了,楊牧時只得老實說道:“已經回到市裡了,準備吃了午飯再回隊裡。”
“那你吃快點,吃完直接到觀嶺小區來,這邊發生命案了。”李翰雲在電話那頭說道:“我這邊正在往現場趕去。”聽得出,李翰雲那邊正在開車。
“啊?”楊牧時輕忽一聲,“那行,那我馬上過來。”
說完,掛了電話,暗罵一句:“他媽的,還能消停會嗎?”話是這樣說,但楊牧時還是知道事關重大,快速吃了兩口米飯,喝了兩口湯,結完賬後,打車往觀嶺小區而去。
剛一下車,就看見沈勤民和江濤兩人從另外一輛車下來,三人簡單會面,小跑進了小區大門,只見前面一棟樓下,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,一些民警在維持著治安。
三人小跑過去,亮出證件,民警讓他們上樓。
兇案現場在二樓,楊牧時、沈勤民、江濤三人上樓之後,穿好防護服,帶好口罩,鞋套和手套,走了進去。
只見一個女人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四肢以一種違揹人體常理的角度扭曲著,像是被一雙無形的、充滿惡意的手肆意擺弄過。
她的頭髮凌亂地散落在臉上,那原本或許精緻的面容此刻毫無血色,雙眼圓睜,空洞地凝視著天花板,彷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目睹了來自地獄的景象。
她的嘴唇微微張開,彷彿想要呼喊,卻被永遠地定格在了無聲的絕望之中。
周圍的牆壁像是被惡魔當成了它的畫布,暗紅色的血跡縱橫交錯,勾勒出一個個奇形怪狀、令人毛骨悚然的符號與咒語。
那些扭曲的線條彷彿擁有生命一般,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下似乎還在緩緩蠕動,散發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,彷彿在訴說著久遠而邪惡的秘密。
有的符號像是巨大的、長著無數隻眼睛的怪物,正冷漠地注視著房間裡的一切;有的則像盤旋著的蛇,隨時準備從牆壁上躍下,用它們冰冷的身軀纏繞住任何一個靠近的生靈。
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,混合著一種說不出的腐臭,令人作嘔。
桌子被掀翻在地,上面的物品散落得到處都是,曾經代表著生活氣息的茶杯、書籍此刻都成了這恐怖場景中的一部分,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。
這個場景好熟悉,楊牧時忍著噁心,仔細的看了看,發現屍體擺放的模樣跟在那個世界見到的吳悅的屍體擺放模樣一樣,而牆上那些詭異的符號和咒語,也是一模一樣。
心中暗罵了一句,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,他想起這個世界裡面,李翰雲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,而他是第二次了,因為他在另一邊,見到過吳悅的屍體也是這樣。
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屍體的地點,一個荒廢的大樓,一個是居家的客廳內。
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,楊牧時心裡想著,不再去看屍體,而是看了一下四周,只見一個年輕人正在給現場拍著照片,楊牧時認識他。
前兩日在廢棄鐵軌的那個現場,就是這個年輕人將那個裝有吳悅大拇指密封塑膠袋交給李瀚雲,這年輕人是廖法醫的助理,好像是姓梁,至於叫梁什麼,楊牧時不記得了。
而在梁助理不遠的地方,李翰雲和廖法醫正在交談著,李翰雲見到自己三個手下到來,示意讓他們先進屋收集線索。
由於室內有三間臥室,楊牧時、沈勤民、江濤三人一人負責一間。
楊牧時剛踏入這間臥室,才發現這間應該主臥,一股屬於深秋的寧靜與奢華氣息撲面而來。
窗前,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如深紫色的夜幕般垂落,嚴絲合縫地阻擋著外界漸涼的寒意。那質地柔軟而密實,手指輕觸,彷彿陷入了一片溫暖的雲朵,又似被最溫柔的夜色包裹。
偶爾有幾縷陽光從縫隙中艱難地擠進來,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,卻也被這深沉的色調暈染得失去了幾分銳利。
楊牧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