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甲開啟,林浩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。剛才他大意了,那隻二型活屍臨死前的最後一擊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胸甲上。堅固的合金裝甲被砸的凹陷了一大塊,頭盔內的警報燈閃爍不停。
徐婷婷和一名軍醫跑了過來,看見林浩開啟了面甲,徐婷婷急道:頭兒,這裡是輻射區,趕緊把面甲關上。
林浩撥出一口氣,感覺胸口舒服了些,他對徐婷婷笑了笑:讓我喘口氣兒,沒事兒,晚上讓軍醫多給我打一針,反正輪換回到庇護所也得去掛那些點滴。
軍醫用手臂上的掃描器檢查了林浩的身體狀況,放鬆的撥出一口氣:胸口肯定是青了,不過骨頭沒事兒。林頭兒,今天你就車上歇著吧,晚上回去營地我在給您看看。
林浩對著徐婷婷挑了挑眉毛:看著沒,我沒事兒。來吧,拉我起來。
徐婷婷點點頭,和軍醫一起拉林浩站了起來。
劉德昌帶著五十七號庇護所僅存的那個營主動出擊,林浩則和自己的小隊在旁協助。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,現在能消滅一隻活屍一匹變異動物,都能減輕一分日後的壓力。林浩他們不會坐在庇護所裡乾等著四號避難所把鐵路修到家門口,沒人能預測屍群的活動規律。主力屍群他們是不敢接觸的,零敲碎打之下,這一個月下來也消滅了不少活屍和變異動物群。
b頭市的鐵路樞紐是核打擊的第一目標,那裡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彈坑了。哪怕四號避難所把鐵路修好,倖存者們也只能前往距離庇護所六十公里處的一座小鎮上車。這一路上的變數太多,遊蕩的屍群和變異動物隨時都能撕碎倖存者。經過投票,五十七號庇護所有一半的倖存者自願轉移到四號避難所。哪怕只有一半人,那也是將近十五萬人,到時候所面臨的運輸和後勤壓力讓林浩想想都足夠頭疼。
眼前是一片牧場,四面都被密密麻麻的防護林所包圍,整個地形開闊,現在則成了戰場。密密麻麻的防護林可以有效降低屍群的衝擊速度,這也是為什麼選定這裡作為預設戰場的原因。屍群厚實的陣型和個體速度被樹林遲滯,等屍群衝出樹林已經變得零散混亂。
預想中的打靶訓練並沒有那麼順利,林浩的小隊用風箏戰術拉來了一個小型屍群到達了預設戰場,可突然從側翼樹林殺出的一群變異牛打亂了部署。本來這種偷襲在營級雷達,無人機和單兵雷達的立體偵查下是不可能實現的。但那無處不在的電磁干擾讓無人機無法升空,所有的探測器失靈,無論什麼型號的雷達在這種環境下只能顯示出一片片的雪花點。
最左翼的一個排瞬間就被淹沒,劉德昌只能收縮陣型。把整條佈置好的左翼旋轉了九十度,儘量維持陣型完整的同時把變異牛群和屍群都納入火力線中。
這些被病毒燒壞了腦子的變異牛皮糙肉厚,普通步槍彈甚至無法穿透表皮。但它們的奔跑速度不快,病毒也沒有額外強化它們的智商。這些變異牛淹沒了左翼的那個排後,沒有趁著合成營變陣的機會繼續衝擊,反而在原地磨蹭了一會兒,然後一頭衝進了姍姍來遲的屍群中。
變異動物和活屍都是被病毒感染的感染者,但二者的關係卻並不融洽。在野外只要碰到,都是不死不休的死戰到底,然後勝利者把對方填進自己的肚子裡。而最終的勝利者往往就是人類倖存者,它們的戰鬥或者讓倖存者們有了逃生的機會,或者做一隻悠閒的黃雀,比如林浩所處的這片戰場。
戰士們已經散開,對著每具躺在地上的活屍和變異牛補槍。幾輛履帶式戰壕掘進機和重型剷車慢騰騰的挪進了戰場,如老牛般哼哼唧唧的挖著大坑。幾輛翻鬥式民用卡車跟在後面,車斗裡裝著大量的生石灰。這些屍體必須掩埋,變異生物不會計較吃的是屍體還是活物。如果天氣轉暖,一旦腐爛就是場人道主義災難。
林浩沒有聽從徐婷婷的囑咐關上面甲,他從攜行袋裡摸出一根菸,塞進嘴裡剛想點上,就感覺有人在看自己。抬頭一看,一號在旁邊眼巴巴的瞅著自己。
林浩搖搖頭,遞了根菸過去:回去可別跟你爸說我給你煙抽。
一號幫林浩點上,二人噴雲吐霧。
天陰的可怕,本來下午兩點,可好像傍晚般。黑漆漆的雲層壓得很低,那如墨般的雲層中還透著絲絲詭異的綠色。
一號指著戰場,問道:林叔兒,你說,這仗有打完那一天嗎?
林浩嘆了口氣,沒想到被煙氣嗆到了肺,他咳嗽了倆聲,回道:會的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
一號抬頭看了看頭,展顏笑道:叔兒,你聽說了嗎?九號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