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偏偏,六姑娘神色真誠,好似是在真誠的和王氏請教。
王氏若是和六姑娘計較,便顯得她有些心胸狹隘,與她賢明的名聲不符。
但偏偏,王氏就是斤斤計較:“這事,母親怕是幫不上你的忙了。”
六姑娘似乎是沒料到王氏會拒絕,臉上閃過片刻的驚訝,不知要如何和王氏說話。
三姑奶奶看了看六姑娘,又看了看王氏,眼簾半垂。
在她看來,六姑娘舉辦宴會,讓姑娘們之間有個才藝表演,既可以打發些無聊的時間,又可以展示謝府的姑娘們。若是謝府的姑娘們透過這個胭脂,博得一個好名聲,於謝府是錦上添花。
可是,看母親的額意思是,大約是惱怒六姑娘越過了她,私自舉辦了的宴會。
讓她覺得,她在謝府是可有可無。
得不到重視,又長期被父親冷落。
母親這是把心中的怨氣,都撒到了六姑娘的身上了。
三姑奶奶眸色一轉。
若是她替六姑娘說幾句好話,是不是在她就能在裴氏的事情上,多多幫助她了?
想到這裡,三姑奶奶想要開口說話,卻被坐在身側的趙姨娘伸手,拉了下她的衣袖。
三姑奶奶轉頭去看趙姨娘。
趙一輛對著她搖了搖頭,示意她不要去管六姑娘和太太。
三姑奶奶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,安慰似地笑了笑,示意她不要擔心。
“母親。”
三姑奶奶忽然開口:
“我倒是覺得,六妹妹的這個想法, 不錯。”
王氏眸色一冷,有些不高興地看著她:“這話怎麼說?”
三姑奶奶輕笑,“母親可以趁這個機會,給大哥看看。大哥都已經到了年歲,選的妻子,必須是出身名門,將來對大哥有所幫助才行。我想著,咱們辦宴會,定會給上京城中與之來往的世家姑娘們都會下帖子的。這些世家姑娘們,容貌、才情、人品,都是上等,母親要好好看一看才行。”
王氏被三姑奶奶的幾句話,說的眉開眼笑:“你當是挑蘿蔔呢,還要隨便挑。那些個世家姑娘,哪一個不是精心養出來?咱們看得上,人家未必看得上咱們。”
三姑奶奶不贊同:“母親說的這話也不對。大哥雖然愛玩兒了些,但也是咱們謝氏精心養出來的公子,哪點配不上他們了?”
王氏眼中帶笑,“那我還真的對這宴會上點心才是。”
她說的對。
景哥兒這些年尋花問柳,是個浪蕩的風流公子哥兒。
一般好人家的姑娘瞧不上,家世地位不如謝氏的,她又瞧不上。
這次舉辦宴會,能把這些姑娘們聚在一處,替景哥兒選個妻子。
這宴會辦的,也算是好事一件。
六姑娘深深地瞥了一眼對著她笑的三姑奶奶,眸色深深淺淺。
“青雀,”王氏吩咐著:“去把我房裡的那個紅匣子拿過來。”
“是。”青雀朝著王氏福了福身子,轉身去了王氏的房間。再回來時,她的懷裡多了個漆紅色,瞄著金邊的匣子。
青雀遞到了王氏的面前。
“這還是當初我出嫁時,母親送我的。”
王氏把一個通體都是了綠色的鐲子,從匣子裡拿出來。
那隻鐲子,晶瑩剔透。放在陽光下,都能看到鐲子裡銀色絲線在流動。
王氏低頭,看著靜靜地躺在手心的鐲子,手指不緊不慢地摸索著。她的眸中升起了一層薄霧,薄霧下是對從前事情的懷念:
“一轉眼啊,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。”
那些年少的時光,那些都已各奔東西的故人,如淙淙流水,一步不復返了。
六姑娘:“這是母親最珍視的寶貝,不如,換一個?”
王氏搖了搖頭,又把這個鐲子放在了匣子裡,“雖然之後我得到了很多的首飾,但始終沒有超過這件。而且,這個鐲子意義非凡,能成為頭彩,也是這個鐲子的榮幸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添點首飾吧。”
三姑奶奶笑了笑,
“我之前偶然在一家古玩店裡,得到了一幅前朝大師的畫作。不如,也放在這些彩頭裡面。”
王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。
她拿的是一個俗不可耐的玉飾,而她卻拿出了一幅孤品。
這不是在拐著彎兒地說她低俗嗎?
王氏臉上沒什麼變化,轉頭看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