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可曾見過那個人?”
她搖了搖頭,“從未。每月逢三的日子,大姑娘的院子都不許人伺候。我們這些在外面伺候的人,離的就更遠了。”
六姑娘垂眸,不緊不慢地將手上的帕子,折了又折。
盈姐兒的第一個孩子,是一歲多一點。
按照時間來推算,那應該是兩三年之前的事情了。
時間這麼久,事情做的這麼密不透風,那就是有新人在存心遮掩。
六姑娘將摺好的帕子又抖落開,習慣性地壓了壓唇角。
她覺得,除了二嬸兒,還應該有人在暗中幫忙了。
六姑娘除了老太太,不做他想。
“你還見過其他人嗎?”
六姑娘又問道:
“我說的是,府上有不認識的人,或者是有外人進來。”
那人想了想:“倒是老太太身邊的林媽媽去過大姑娘的院子裡幾次,每次去完姑娘的院子,姑娘的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。”她又仔細地想了想,接著往下說:“是不是府上的人,我不知道。反正,每次林媽媽離開之後,又會有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斗篷裡的人來大姑娘的院子。奴婢看,二太太和二爺對他都很恭敬。”
六姑娘忽然攥緊了手中的帕子,臉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間褪的乾乾淨淨。
竟然有老太太身邊的人!
她無法知道,這件事是老太太的授意,還是林媽媽頂著老太太的名義,去盈姐兒的院子裡!
而且,那人出現的機會太過巧合。
容不得六姑娘將這件事含糊瞭解。
但六姑娘知道一點,這件事既然牽扯到了老太太,那必然要將他們的嘴巴捂的死死的,不能漏出一點風聲!
六姑娘起身,用帕子遮住了嘴,聲音平淡卻聽的人毛骨悚然:“劉管家。”
她說:
“我之前的吩咐,還記得吧?”
劉大春忙彎腰行禮,“小的都記得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六姑娘扶著玉竹的手,不緊不慢吧地往外走:
“有些秘密,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。”
六姑娘已經說的很清楚了。
劉大春想要留下這些人性命的心思,在這一刻,蕩然無存。
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,但又很快恢復如初,應了一聲:“是,小的會安排好他們的去處。”
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這是小的分內事,應該的。”
劉大春直起腰,看著六姑娘遠去的背影,幽深的眼中滿是無奈,但很快又被冷意取代:“小三兒。”
他吩咐著:“可以動手了。”
“好嘞!”
小三兒手起刀落,將謹慎伺候的幾個丫頭全都殺了。
又將他從虎狼中那裡找來的可以讓人變成啞巴的藥,全都灌進了那些人的口中。
“把他們都丟在莊子上去,讓人看著。”劉大春一臉冷漠地吩咐著,“對外就說,這是府上犯了事的奴婢,送去莊子上的。”
“是,劉叔放心,這件事我肯定會辦的漂漂亮亮的。”小三兒揮了揮手,立刻進來了一群人,將這些人帶走了。
……
玉竹扶著六姑娘往二房的方向走:“那位金郎中呢?”
“幫著處理完盈姐兒的事情之後,就離開了,”玉竹低聲說:“他讓奴婢轉告您,那些人從未來過謝府。”
言外之意便是,那些人會被悄無聲息地處理了。
六姑娘點點頭:
“嗯。”
這倒是符合中都督的行事作風:
“你等會去找府上管著婆子和丫頭的媽媽,送一批新人去二房。”
“記住,一定要讓咱們的人,成為二嬸兒和二叔的心腹。”
玉竹忙應道:“是,這件事奴婢會去辦。”
六姑娘才走到二房的院子門口,被六姑娘支著去找太太的玉奴,正一臉急色地走到了六姑娘的面前。
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,低聲道:“姑娘,太太那邊不同意。”
“青雀不能嫁給姓鄭的,還是,想要青雀嫁給劉大春?”
可能是在六姑娘的意料之內,六姑娘的臉上並沒什麼太大的驚訝。
“都不是。”
玉奴跟在六姑娘身後:
“太太說,想要青雀出嫁,可以。”
“但她要您手裡的印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