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女沒接六姑娘的話,“六姑娘來三房,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奴婢做的嗎?”
婢女心驚膽戰地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六姑娘,心裡七上八下。
房間裡有個正在胡攪蠻纏要銀子的吳東陸家的太太,現在又來了一個掌家姑娘。
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,實在是應付不來兩位神仙啊。
“三叔和三嬸兒,什麼時候回來?”
“太太臨走時交代了,會在酉時歸家。屬意於三爺,要等衙門下了旨才回來。大約也是在酉時歸家。”
六姑娘在心裡咒罵了三太太和謝三爺幾句。
他們肯定是知道今日陸家上門,特意躲出去的。
她就想不明白了。
這謝家的男子都是怎麼長的,怎麼一遇到什麼事情,就知道躲呢?
六姑娘的眉眼間又帶了幾分冷意,轉身進了正廳。
她的腳才邁進了門,花廳中一陣高過一陣的咒罵聲,便鑽入了六姑娘的耳中:
“哎呦呦,我真該找一個全京城最好的畫師,把你們謝家的這幅仗勢欺人的樣兒,全都畫下來!”
“讓這上京城的世家也看看,這中等清流世家之首的謝氏,是個什麼骯髒的鬼樣子!”
陸太太坐在椅子上,擺出了一副尖酸刻薄,唾沫星子噴的哪兒哪兒都是,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。指著房間裡伺候婢女的鼻尖,罵的風生水起:
“瞧瞧你們這一個個的,眼睛斜了吧唧的樣子。”
“怎麼,都是吊死鬼託生,不會笑啊?”
她罵的口乾舌燥,端起茶杯,猛喝了一大口:
“你們家三太太呢?”
“怎麼,當王八當上癮了,我嗓門這麼大,都裝聾作啞,裝聽不到嗎!”
“還是死了,過幾天是她的頭七了?”
花廳內伺候的婢女,聽不得她這麼說三太太,壯著膽子回了句:“太太今日確實出門了,不在府上。要不,您改日再來?”
“呵。”
陸太太冷笑,放在桌子上的手,啪啪地用力拍著桌子。
放在桌上的茶杯,蹦躂了幾下,才穩穩落回了原處:
“你們家三太挺會安排啊。我一來,她就出門了。怎麼,是我長的難看,會嚇到她,還是故意躲著我呢?”
婢女替三太太辯白幾句:“陸太太多心了。太太怎麼會故意躲著您呢,是今日太太與人約好,要出門去寺院上香還願的,太太真的沒有要躲您的意思。”
“晾她也不敢!”
陸太太冷喝一聲:
“去找個你們府上能管事的人來!”
“我倒要問問,這謝府何時變成如此這般了。”
“謝三爺和我借銀子時,說的好好的,只用兩三日日便如數歸還。這都用了幾日了,還不還錢!”
“難不成,他要賴賬嗎!”
“謝府言出必行,肯定不會賴太太的賬的。”
“那為何還不還錢!”
裡面傳來了婢女卑微的解釋,以及一道尖銳刻薄的女聲,聽得六姑娘很不舒服:
“你還在替你們主子辯解呢?”
“你們主子當初說的可是,若是還不上銀子,就用府上的姑娘抵債!”
“如今,他倒是想要用姑娘抵債了。”
“竟然用庶女冒充嫡女,給我們陸氏。”
“真當我們陸氏是什麼阿貓阿狗,隨隨便便的可以糊弄呢!”
陸太太越想越氣,忍不住地就要抄起一個茶杯,朝著站在她面前的婢女身上砸去。
恰好此時,六姑娘的聲音在花廳響起,讓陸太太把手中的茶杯,又放在了原處:
“這是怎麼了?”
六姑娘瞬間,神色變得十分溫和,眉眼間染上了幾分笑意,不緊不慢地進了花廳:
“這位是?”
婢女忙上前給六姑娘介紹著:
“這是吳東陸氏長房太太。”
六姑娘朝著她福了福身子,“陸太太安好。”
婢女又給陸太太介紹著:“這位是謝府的掌家姑娘,長房的六姑娘。”
陸太太朝著六姑娘點了下頭,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六姑娘。眼中的不屑與輕視,一閃而過。
六姑娘坐在陸太太的對面,毫不在意地接過了下人遞過來的茶。藉著喝茶的動作,六姑娘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。
衣著華麗,面容刻薄,一看就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