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陸太太的眼中,這位庶出四姑娘,無論是出身,還是才情樣貌,都比不得他們陸氏長房三子。
她實在是想不明白。
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個人,老太爺當初是看中了她什麼,竟然答應了她那麼荒唐的婚事。
一想到她的兒子,要娶這樣的姑娘,她就替自己的兒子心疼。
“你說什麼?”
四姑娘語帶哭腔地質問:
“我遵從謝氏的教導,從未出過門,何來道德破壞一說?”
“再者,我日常接觸的人,最遠的不過是漿洗衣衫的丫頭和婆子,又何來敗壞名節?”
“陸太太,既然我什麼都沒做錯,你為什麼要上門來退婚!”
四姑娘忍著眼中即將落下的淚,紅著眼睛,死死地盯著陸太太。
王氏也藉機,從椅子上站起來。扶著青雀的手,慢慢地走到了四姑娘的身側。在眾人淡然的目光中,她的聲音微微拔高,“我們謝氏的女兒到底是哪裡不好了,請陸氏的二太太,明說!”
最後兩個字,王氏咬的很重。
陸太太當眾戳穿了謝二的事情,就已經夠讓王氏惱羞成怒了。如今,陸二太太又當著眾人的面,將王、謝、李三家的面子,放在地上隨意踩踏。
這是王氏萬萬不能容忍。
而且。
陸二太太這話說的有些過了。
當著眾人的面,如此糟踐謝府各位姑娘的名聲。
這要是傳出去了,那謝氏的姑娘們,就不用嫁人了!
“哼!”
陸二太太冷冷地看著她,
“別以為我們離得遠,我們就不知道。你們謝氏嫡出的二姑娘,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那等丟人的事情,你們謝家其他的姑娘還能有什麼好名聲?”
“我看啊,都是臭蟲和烏鴉,聚到一起了!”
陸二太太面露筆譯和輕蔑之色:
“要是當初,老太爺知道,他給她的孫兒定下的是這樣人家的姑娘,不知道會不會後悔!”
“你在胡說什麼,我們什麼樣的人家啊?”
王氏心裡的那口氣再也忍不下去,聲音比之前高出了許多:
“你們陸氏,不過是個破落戶。”
“若不是,有我們謝氏在暗中幫扶著,如何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?”
“陸氏如此忘恩負義,還標榜自己是銘文望族。”
“陸太太,你能不能別侮辱銘文望族這四個字了!”
王氏冷笑,眸光深處,滿是奚落。
“那也比你們謝氏藏汙納垢,專門做一些腌臢的事情強很多!”
陸太太如今這麼說,顯然是要和陸氏撕破臉皮了:
“謝太太,你有空在這說我,還是想想如何退婚吧。”
“免得到時,你們謝氏的姑娘,都成了這上京城的笑話!”
“貽笑大方!”
陸太太的眼中,是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。
“放肆!”
“胡說!”
爭吵不斷地花廳裡,傳出了兩道不同的聲音。
眾人順著目光看過去,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六姑娘。眉目流轉,神色平平,十分淡然地看著她:
“陸太太這上嘴唇下嘴唇一碰,就定了我們謝家姑娘的錯處。”
“還真是,把我們謝家姑娘的命,當成了麻繩。宿便一掐,就會斷呢。”
六姑娘雲淡風輕的幾句話下面,是無法掩飾的滔天的怒氣。
陸氏隨隨便便的九句話,就定了謝氏姑娘的生死。
其心可誅!
“你們謝家人的生死,跟我有什麼關係?”
陸太太毫不在意,
“再說了,你們謝氏的姑娘,要是真的好。那怎麼能出現謝二這樣敗壞家風,連累她的姊妹退婚的事情來?”
“其身不正,那就不要怪旁人下手了。”
王氏看她接二連三地提起謝二,氣的就要衝過去打她。
六姑娘一把拉住了王氏,眸光泛起冷意,唇邊帶笑:“可是,你別忘了。你家公子的庚帖,和當日送來用於訂婚的玉佩,都在母親這裡。我們一日不拿出來,你家三公子和我家四姐姐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。你家公子想要停妻或者是休妻另娶,那也要我們謝氏點頭。”
她抬眸,淡淡地看了陸太太一眼:“陸太太這麼鬧,不就是打量著,我們謝氏極為看重臉面。你在眾人面前鬧,我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