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總之大家先坐下再說好不好?”
白曉夢悄悄拽了拽空的袖子。
“等會飯菜就涼了。”
涼了可就不好吃了。
她可還沒吃飽呢。
深淵王子嘆了口氣,側身讓開一條縫。
三人圍著桌子落座,空緊挨著自家殿下,而阿貝多的座位被移到了離白曉夢最遠的地方——正對面。
讓深淵法師們再送來一副刀叉餐具,三人在勉強算得上“和諧”的氛圍下,愉快地用餐。
愉快的大概只有阿貝多一個人。
就算隔著一張桌子,也不妨礙鍊金術師在用餐間隙,向白曉夢搭話。
“曉夢的這身衣服也很漂亮呢,很襯你。”
“謝謝,這是朋友送的禮物。”
阿貝多和空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別在少女胸前的白薔薇,心中有了定論。
所謂的“朋友”,是男生吧。
鍊金術師從那朵薔薇花看到少女的手腕,最後停在她的臉上,笑著說:
“不過,果然無論是什麼樣的衣服,都不如你本身迷人。”
“咳。”
白曉夢突然被嗆了一下,臉有點紅。
“可以請你不要妨礙我家殿下用餐嗎?”
用手帕為夢之魔神擦了擦嘴,深淵王子微笑著,瞪向阿貝多。
“你家?曉夢可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。”
“但是我完全屬於我的殿下。”
溫柔地看向努力降低存在感,埋頭乾飯的白曉夢,空笑眯眯地說。
“是殿下選擇的我。”
這話確實沒啥毛病,但是她怎麼聽起來這麼怪呢?
嚥下一口飯,白曉夢不由想道。
“那可真是巧了,我也是。”
嗯?
夢之魔神抬起頭,迷惑地看向對面的人。
阿貝多向她回以笑容。
“不是說過了嗎?我將為你獻上忠誠。”
深淵王子一下子炸了毛,滿臉寫著警惕。
“怎麼能輕易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?”
“我也不需要被你信任。只要曉夢願意接受我的效忠就好。”
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,白曉夢放下筷子,示意兩人都先閉嘴。
“換個地方吧。”
夢之魔神拍了拍手,三人眼前一陣恍惚,眼前的景象變作了昏暗的大殿。
搖曳的火光並不能照亮整片寬闊的殿堂,夢之魔神端坐在她的王座上,燭火映照下,少女的半張臉沉入陰影,晦暗不明。
金髮的侍從站在魔神身旁,收回了敵視的目光,專心等候吩咐。
阿貝多站在兩人對面,臺階之下,要仰起頭才能看到夢之魔神的表情。
從自己手腕上褪下那隻鍊金手鐲,白曉夢將金環豎起,透過圓環看向阿貝多。
“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吧?阿貝多。”
鍊金術師點點頭,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。
“能與風神對峙不落下風,也並不屬於七神之一,我想,您只能是一位與祂同樣古老的魔神。”
王座上的白髮少女沒有說話,像是預設。
“在我知道的範圍內,依舊倖存的魔神並沒有相符的存在。那麼儘管難以置信,也只能繼續向上追溯。”
青藍色的眼瞳像是無雲的晴空,平靜地注視著金色手環中的紅瞳。
“然後我想起了師父講過的歷史,在魔神戰爭時期,那些強大卻不幸隕落的魔神,其中有一位與您展現出來的,能夠操縱夢境力量相符。”
鍊金術師吸了口氣,緩緩說出結論。
“您大概便是夢之魔神——阿斯莫德斯。”
阿貝多說著敬稱,卻沒有行禮,只是不卑不亢地注視著沉默的夢之魔神。
“既然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存在,還想要追隨我嗎?”
空間內的氣氛都因為白髮少女的一句話凝重起來,在威壓之下,阿貝多艱難地喘息著,一雙龍翼穿透了衣服舒展開來,鍊金術師的眼睛也變作金色的豎瞳。
阿貝多晃了晃,站穩了身子。
“當然。”
指腹撫過手環內側的刻痕,白曉夢抿了抿唇。
“空,你覺得呢?”
得到許可,金髮少年單膝落地,跪在魔神的手邊。
“殿下,我不覺得他能夠保護好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