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淵王子攬住了白曉夢的肩膀,將她溫柔地抱起。
迪盧克在頭前帶路,將少女安置在提前準備好的房間裡。
一路無話。
紅髮的青年倚在門框上,安靜地看著空為白曉夢掖好被角,拭去她眼角的淚珠,又摘下鬢間的塞西莉亞花放在床頭櫃上。
少女的睡顏並不安詳,她皺著眉,流露出令人心碎的悲傷。
就在迪盧克認為少年會一直跪在白曉夢的床前,守護主人直到天明的時候,金髮少年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,掩上門。
金髮少年仰起頭,露出冰冷的琥珀色眼瞳。
“迪盧克先生應該有事想問我吧。”
“換個地方再說。”
片刻後,距離白曉夢房間稍遠處的走廊上,兩道身影相隔甚遠。
打量了一番站在二樓樓梯邊緣,神情冷淡的少年,迪盧克開門見山:
“你就是旅行者尋找的血親吧。”
空點了點頭。
迪盧克有些驚訝地說道:
“我還以為,你不會這麼輕易承認的。”
“不論我承認與否,迪盧克先生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。”
深淵王子的表情和態度並不像他的措辭那麼有禮,彷彿並不在意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將你的情報告知她也行吧?”
“請便。”
空的語氣淡淡,向白曉夢的房間方向望去。
“不擔心為你的主人帶來麻煩?”
迪盧克雙臂抱胸,揚起眉。
“我會替她處理好的。”
這次金髮少年認真地看向迪盧克,讓人知道他所言非虛。
“說起來,剛才的事,你好像並不驚訝。”
空抓緊了身側的木質扶手,指節泛白。
他自然知道迪盧克的話是指什麼——白曉夢在說出那個名字後,哭了。
“你認識她說的那個傢伙嗎?”
“認識。”空自嘲地笑了笑。“怎麼會不認識呢。”
金髮少年垂下眼簾,掩去了情緒。
“那是我們一生都贏不過的人。”
“那個‘魈’到底是什麼人?”
阿貝多坐在沙發上,身體前傾,手指交握。方才見到的一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。
“是個好孩子哦。”
搖晃著酒杯,溫迪凝視著杯中金黃色的酒液,彷彿透過杯壁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眼睛。
“看來是您也熟悉的人呢。”
鍊金術師抬起頭,平日的優雅從容又回到了他的身上。
“不知巴巴託斯大人可否為我引薦那位?”
“唔。”風神為難地猶豫了一下,才說道:
“如果只是為了爭寵,我建議你不要去找他哦。”
巴巴託斯眯起眼睛笑了起來。
“況且那孩子還有不止一位神明的加護呢。”
“您多慮了,我只是想用自己的眼睛確認一下,那是個什麼樣的人。”
以及為什麼會讓曉夢如此傷心。
眼瞳中有金色一閃而過,阿貝多捏緊了手指。
“或許以後會有機會見面的,別想太多啦。”
溫迪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,蹦躂到阿貝多身邊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比起這個,要是你體內的力量再度暴走,我可不會給她救你第二次的機會哦。”
“請放心,我還不打算捨棄她賜予我的這條性命。“
將掌心覆上跳動的心臟,阿貝多目光溫柔。
夢之魔神久違地做了個噩夢。
她站在陌生的無邊黑啊中,心裡滿是恐慌。
這是哪裡?為什麼我會在這裡?
感覺到手中拿著什麼硬物,白曉夢垂下頭,發現自己提著一把向下滴血的長劍。
那流淌的紅色在黑暗中是如此鮮明,引著她向下看去。
是一具,不,或許更多具屍體,堆積成了小山。
從劍身蜿蜒而下的血跡延伸到這些屍體上,一道道致命的創口泛著紅暈。
白曉夢下意識鬆開手,丟掉了那柄殺過人的長劍。
好可怕
我想回家
可即便扔開了武器,白曉夢的手掌中也有紅色滴落。
她慌張地用裙襬擦拭,卻怎麼也擦不乾淨。
像是在嘲笑著少女所做的無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