鳴女全程關注著這場曠世大戰。
黑死牟爆發的殺傷力，讓她心驚不已。
她絲毫不懷疑，若是黑死牟全力出手，可以將她的無限城給拆的一乾二淨。
但更讓她感到恐懼的，是麻倉葉的應對。
那個看著如此年輕的少年，竟然是這場龍爭虎鬥的最終勝利者！
“如此強大的黑死牟大人，竟然也敗了！”
“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劍術？那個少年……為何會這麼強？”
鳴女的目光落在黑死牟身上。
她感應到，黑死牟已經遭受重創。
但不知為何，那個少年沒有趁機斬下上弦之一的頭顱。
黑死牟半跪在地，赫刀的灼痛感還在持續，如千百隻螞蟻般啃食著。
正在此際，清冷的琵琶聲響起。
一扇窗戶通道出現在黑死牟的身前。
只要他想，就可以輕鬆鑽入其中並逃走。
掌控麻倉葉身軀的繼國緣一併未阻止，只是站在那裡，形同木偶。
黑死牟抬起頭，一臉嚴肅沉聲喊道：“上弦之七，武士也有武士的尊嚴，臨陣脫逃！絕非武士所為！”
又一聲清冷琵琶聲響起，窗戶通道轉瞬即逝。
黑死牟緩緩起身，肅然看向前方。
“弟弟，你終於肯與我說話了。”
“不過，你藉著這副陌生的軀體，卻讓我少了幾分熟悉與親切的感覺。”
繼國緣一從麻倉葉的身體內主動離開。
麻倉葉那張俊俏的臉龐莫名變得有些陰沉。
繼國緣一的靈魂一臉歉疚地看向麻倉葉。
“抱歉，葉，還請你能夠原諒我的擅自主張。”
麻倉葉眼眸眯了眯，強壓心中的怒火。
就在剛剛，他，或者說他們，本有機會一刀砍下黑死牟的腦袋！
但繼國緣一徹底掌控了他的身軀，在最關鍵的時候，硬生生轉變了攻擊的角度。
他沒想到，素來強大且沉穩的緣一先生，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掉鏈子。
感受到麻倉葉的憤怒，繼國緣一更加愧疚，解釋道：“他……終歸是我的兄長，我……我不忍心下手。”
“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獵鬼人……”繼國緣一一臉痛苦與糾結。
他的記憶不由得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那個血月之夜。
那是他生前與黑死牟的最後一次見面。
當初他雖然已有八十歲高齡……
但老實說，如果他想斬殺黑死牟，殺死自己的兄長，並不難。
同樣是出於內心的不忍，在意著一世的兄弟情誼……他留手了。
“能讓我與他親自溝通一番麼？”繼國緣一臉上帶著祈求。
麻倉葉深吸一口氣。
通靈之眼的視野共享傳遞給了黑死牟。
眼眸之中幽綠色光芒一閃而逝，時隔三百多年，黑死牟終於再次看見了那道身影。
內心泛起一陣波瀾，他的表情變得極為複雜。
在親眼見到繼國緣一的靈魂前，他以為對方或許會是耄耋老人……
沒想到，弟弟的靈魂，會是記憶中那年輕又強大的模樣。
“你還是一點兒都沒變。”黑死牟唏噓不已。
繼國緣一笑了笑，只是笑容略帶苦澀。
兄弟二人再次相見，一切都沒變，一切又都變了。
物是人非事事休。
“日之呼吸真的是神賜的劍技麼？”
“這三百多年來，我將原本只有七式的月之呼吸開發到了十六式。”
“可饒是如此，我依舊沒有將你打敗……”
“緣一……我的弟弟，你總是讓人這麼嫉妒與羨慕，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，無人可敵。”
“我這個做兄長的，終其一生，都沒有在武道一途超越你。”
繼國緣一輕嘆一聲：“兄長，不要再執迷不悟了。”
“日之呼吸也好，月之呼吸也好……”
“早在幾百年前，我就曾對你說過……”
“呼吸法之間沒有優劣之分，請不必執著！修煉自身呼吸法至極致，最終，大家都會到達同一個境界，”
“這便是【窮其道者，歸處亦同！】”
“三百多年過去了，為何你還是苦苦執著於此？”
黑死牟的情緒卻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