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倉葉與炭治郎極為默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。
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。
炭治郎心中有些歉意。
如果不是在參加最終選拔前,他無意間提了那麼一嘴,鱗瀧老師也不會起疑。
不過,早在回來的途中,兩人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。
自然也就提前想好了該如何回覆。
見兩人遲疑,鱗瀧左近次不免焦急了幾分。
“到底怎麼了?你們倒是告訴老夫。”
“我來說吧。”
麻倉葉如實告知了半年前在後山練習劈石的經過。
“我與炭治郎在後山見到了錆兔與真菰的靈魂……其實不止是他們,這十年間參加最終選拔隕落的師兄師姐的靈魂,都回到了後山。”
鱗瀧左近次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僵住了。
片刻後,他再度開口,聲音卻是變得哽咽起來。
“所以是他們幫助你們訓練,這才劈開了巨石?”
麻倉葉與炭治郎齊齊點頭。
“為何我不曾見過他們?為何他們不出現在我面前?”
炭治郎不知該如何回答,求助的目光看向麻倉葉。
麻倉葉同樣陷入沉默。
若非像他一樣修行了能夠看見靈魂的通靈之眼;
或者像炭治郎一樣心地善良純粹的人類……
哪怕靈主動出現在人類面前,人類也無法察覺。
鱗瀧老師是一個溫柔的人。
但他經歷的事情太多,人生起落沉浮,心境早就不純粹,自然也就看不到靈魂。
麻倉葉不著痕跡地看向了身側。
錆兔與真菰的靈魂此刻就站在他的身邊,就在鱗瀧老師的面前!
他們滿臉淚水,想要觸控鱗瀧老人,可陰陽兩隔,就連一句最簡單的問候都做不到。
“師父,徒兒不孝!”
“師父,真菰讓您失望了!”
兩人跪在地上,朝著鱗瀧左近次連磕了三個響頭。
鱗瀧左近次似有所感,冥冥之中那難以形容的奇妙感覺,讓他下意識看向了錆兔真菰的位置。
但肉眼凡胎的他,只是一瞬就收回了視線。
麻倉葉醞釀好了措辭,開口解釋:“師兄師姐們不願出現在您面前,是怕讓您傷心。”
“他們曾交代過我,讓我一定轉告您,他們看待您就像是看待自己的父親,請您要好好保重身體,不必掛念他們。”
鱗瀧左近次老淚縱橫。
麻倉葉與炭治郎一直以“老師”稱呼鱗瀧左近次;
但錆兔與真菰卻是以“師父”相稱。
師父師父,一日為師,終身為父!
兩人作為從小就被鱗瀧左近次收養的孤兒,早在內心就將鱗瀧老人視為父親。
……
夜漸深。
身邊響起細微的鼾聲。
嘴平伊之助睡得四仰八叉,一隻腳架在炭治郎身上,另一隻腳架在玄彌身上,毫無形象可言。
玄彌似乎是做了一個很好的美夢,嘴角情不自禁帶著一抹笑意。
炭治郎呼吸勻稱,也進入了夢鄉。
唯有麻倉葉雙手枕著腦袋看向房梁,怎麼也睡不著。
“錆兔、真菰,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?”
麻倉葉以心聲詢問靜坐在一旁的兩人。
兩人對視了一眼,彷彿都能看出彼此的心思。
“我的夢想一直都是成為強大的劍士,打敗那些無惡不作的食人鬼。”
“葉,藤襲山我附體在你身上與手鬼一戰,讓我再度找回了昔日的熱血與激情!”
“如果可以,我想可以陪著你一直戰鬥下去,直到滅殺這世間所有惡鬼。”
麻倉葉溫和笑道:“好啊,求之不得。”
因為自身在呼吸法上極為有限的天賦,若無錆兔幫助,麻倉葉的水之呼吸可能也就只會那三招了。
若是錆兔能夠一直跟隨自己戰鬥,他的應敵手段無疑會多上許多。
面對更加強大的鬼時,也就更加有底氣。
想到這裡,麻倉葉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鬼舞辻無慘的身影。
很多時候,剛遭遇一件事時,當時並沒有太多感覺,事後才有種驚出一身冷汗的後怕。
鬼王無慘,實在是太過強大了。
突破了鬼的限界砍下腦袋而不死、擁有五腦七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