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慌張地左顧右盼,湊近青木,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說:“別出聲,我老公受不得吵,我們幾天沒閤眼了。”這時,男人衝了出來,鬍子拉碴,眼睛佈滿血絲,目露兇光,用力拍著鐵門狂吼:“不準吵!不準捉弄我們!不然要你們好看!”那吼聲震得樓道嗡嗡作響,卻沒一戶鄰居有動靜,整層樓彷彿被死寂吞噬。
繪里子被吵醒,驚恐地蜷縮在床上,被子被她拽得變形。青木再也忍不住,掏出手機就要報警,繪里子撲過來攔住他,哭著說:“沒證據,警察不會信的,說不定還會惹來更大的麻煩。”青木咬著牙,把手機狠狠摔在床上,怒吼道:“難道就這麼忍著?”
第二天,兩人滿腹委屈去找房東渡邊老頭。繪里子眼睛哭得紅腫,氣憤地說:“房東先生,702室的住戶太過分了,又是騷擾又是偷東西,這日子沒法過了,我們得退租!”渡邊老頭一聽,眼睛瞬間瞪大,像兩顆銅鈴,盯著繪里子看了許久,才緩緩開口:“整個樓層就703和701住人吶,702空置好久咯,你們莫不是撞邪了?”兩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了,繪里子不信邪,跑去按702門鈴,樓道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靜。渡邊老頭像是想起什麼恐怖往事,臉色瞬間煞白如霜,喃喃道:“那對男女……早該被槍斃了才對。”繪里子腿一軟,若不是青木及時扶住,差點癱倒在地。
原來,多年前,702室住著一對男女。男方神經兮兮,整日被四周噪音折磨得精神錯亂。彼時704室有對帶娃小夫妻,嬰兒夜啼不停,702室男人被攪得幾近癲狂。一天夜裡,男人趁小夫妻熟睡,像個幽靈般潛入房內,把嬰兒溺死在703室浴缸,屍體就扔在那兒。警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案,男人被槍斃,女人也在獄中絕望自盡,可他們的怨氣好似濃稠的墨汁,在這公寓裡怎麼也散不去。
當晚,繪里子執意留下最後一晚整理東西,彷彿不弄清楚,心裡那根刺就拔不掉。夜幕低垂,屋裡沒開燈,慘白的月光從窗戶擠進來,在地上勾勒出一片片形狀詭異的光斑。繪里子在浴室收拾洗漱用品,突然,水龍頭像是被惡靈操控,噴出一股散發著腥臭味的血水,濺得她滿臉都是。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,不顧一切地衝出來,撲進青木懷裡。青木抱緊她,心臟差點驟停,目光掃向浴室,只見一個模糊黑影緩緩浮現,正是那對死去男女的模樣,他們眼神怨毒,像是兩團燃燒著仇恨的綠火,張牙舞爪地朝他們飄來。
就在此時,門鈴驟響,清脆的鈴聲在這緊張氛圍裡格外突兀,好似勾魂的喪鐘。青木猶豫著,雙腿像灌了鉛。繪里子哭著求他別去,雙手把他的胳膊抓得生疼。可門鈴響個不停,好似有一股魔力拉扯著青木。青木一咬牙,緩緩挪向門口,手搭上門把那一刻,屋裡瞬間安靜下來,黑影也消失不見。青木猛地開啟門,門外空無一人,只有一陣寒風裹挾著霧氣呼嘯而過,樓道里瀰漫起濃濃霧氣,霧中隱隱傳來嬰兒淒厲啼哭,那聲音直刺人心。青木回身想拉著繪里子逃離,卻發現繪里子不知所蹤,只剩浴室裡滴答滴答的水聲,仿若在倒計時,等待著未知的恐懼將一切吞噬。
青木在屋裡瘋狂呼喊著繪里子的名字,聲音帶著絕望與恐懼,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盪。他顫抖著雙手,把每個角落都翻找了一遍,可哪還有繪里子的影子。突然,他餘光瞥見浴室門下緩緩滲出一灘血水,正一點點蔓延開來。青木雙腿一軟,跪在地上,大腦一片空白,眼神空洞地望著那灘不斷擴大的血水,彷彿靈魂都被抽離。
不知過了多久,樓道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,緩慢又沉重,好似拖著千斤重擔。青木猛地回過神,豎起耳朵聽著,那聲音越來越近,最後停在了703室門口。緊接著,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,在這死一般寂靜的氛圍裡,每一聲都敲在青木的心跳上。青木顫抖著站起身,緩緩走向門口,透過貓眼往外看,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黑暗。他深吸一口氣,緩緩開啟門,門口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,眼神透著說不出的悲憫與神秘。她輕聲開口:“小夥子,這地方不乾淨,你不該留下的……那對惡鬼怨念極深,被纏上就難脫身咯。”青木瞪大了眼睛,急切地拉住老婦人的胳膊問:“您知道我女朋友在哪兒嗎?求求您,幫幫我!”老婦人輕輕搖頭,嘆了口氣:“我也無能為力,你若還想活命,趁現在趕緊走……”說完,便轉身緩緩離開。
青木望著老婦人消失的背影,內心天人交戰。一方面是對繪里子生死未卜的擔憂,讓他不甘心就這麼逃離;另一方面,眼前這接二連三的恐怖事件,又讓他雙腿發軟。最終,對繪里子的愛還是佔了上風,他咬咬牙,轉身回屋,拿起一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