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川縣育英中學,坐落在縣城的邊緣,平日裡就透著幾分陳舊與靜謐。2010 年 5 月 11 日,狂風像是被激怒的野獸,張牙舞爪地席捲過校園的每一寸土地,老舊的教學樓在狂風中瑟瑟發抖,發出嘎吱嘎吱的悲鳴,好似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在無力地抗訴。
教體育的林正剛結束了一天連軸轉的課程,他把教案胡亂塞進辦公桌抽屜,揉了揉酸澀的眼睛,滿心都是回家後泡個熱水澡、往沙發上一躺的愜意畫面。走到校門口,一陣邪風猛地灌進他領口,凍得他一個激靈,瞬間,腦海裡閃過一抹亮色——下午給學生上排球課時,自己那件寶貝運動服還扔在男更衣室呢。他低聲咒罵了一句,無奈地轉身往回走。
此時,校園裡安靜得讓人發慌,學生們都在上晚自習,只有林正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石板路上孤獨地迴響,每一步都敲打著寂靜。昏暗的路燈忽閃忽滅,像一隻只瀕死的螢火蟲,掙扎在這濃稠的夜色裡。
二樓的男更衣室藏在一片暗影之中,林正走近,那扇門陰森森地緊閉著。他伸手用力一推,門卻如同一座頑固的小山,紋絲未動。往日,這門就跟個好客的老友,向來不設防,今天這是怎麼了?林正心裡犯起了嘀咕,抬手敲了敲門,咚咚咚的聲音在寂靜走廊裡擴散開,卻只換來空洞又悠長的迴音,那回音好似從幽深的古井裡冒出來,透著絲絲寒意。
“有人嗎?”林正提高了音量,聲音裡帶著幾分試探,可回應他的依舊只有死寂。他咂咂嘴,只能奔向後勤部找李老頭幫忙。李老頭正窩在椅子裡打盹兒,被林正叫醒,滿是不耐煩:“咋了?火燒眉毛啦?”林正急切說道:“李師傅,男更衣室門打不開了,平時不這樣啊,您快給瞅瞅。”李老頭一聽,眉頭皺成個死疙瘩,嘟囔著:“不可能啊,那門壓根兒就沒鎖,能出啥么蛾子。”
兩人風風火火回到更衣室前,又是拉又是拽,門依舊執拗地緊閉著。李老頭也來了脾氣,一跺腳:“拆了它!”費了好大勁兒,門板終於被拆下來,一股寒意撲面而來,凍得林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藉著微弱光線,他瞧見地上側躺著一個人,臉背向眾人,腹部插著一支標槍,好似一隻被釘在案板上的魚。林正硬著頭皮湊近,待看清那人臉,驚得差點跌坐在地,那竟是同事陳宇,標槍教學的一把好手。林正清楚記得,傍晚下課還和陳宇打趣,這才幾個小時,人就成了冷冰冰的屍體。
警方很快趕來,帶隊的是有著十幾年刑偵經驗的張宏,他眼神犀利如鷹,一到現場,就迅速把控全域性。法醫們忙碌地勘查屍體,刑偵人員四散開來尋找線索。張宏站在一旁,面色凝重,宛如一座沉穩又壓抑的雕塑。
經法醫鑑定,結果令人大跌眼鏡,陳宇死因並非腹部標槍,而是氰化物中毒,呼吸道里滿是毒素殘留。在屍體旁,還發現一塊帶著氰化物的手帕,像是死神遺落的催命符。刑偵人員把教學樓翻了個底朝天,可這二樓更衣室平日裡人來人往,腳印、痕跡亂成一團麻,根本理不清頭緒。
張宏蹲在更衣室門框軌道旁,發現了另一把標槍,斜斜抵住門,怪不得之前門死活打不開。他眯起眼睛,心中暗忖:這是蓄意殺人,還故意製造密室假象?
夜深了,風依舊呼嘯著,像是誰在夜空裡號哭。幾個留下來協助調查的老師聚在臨時休息處,一個個面色慘白如紙。林正雙手抱頭,滿心懊悔:“要是我下午沒忘拿衣服,是不是就不會這樣?”旁邊的數學老師趙曉安慰道:“別瞎想,這事兒誰能料到。”可她自己聲音也打著顫,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。
突然,一陣淒厲到極致的慘叫從更衣室方向傳來,好似鋒利的刀刃劃開夜幕。眾人驚得跳起來,張宏抄起手電筒,箭一般衝過去,林正他們也哆哆嗦嗦地跟上。還沒到更衣室,一股濃烈腐臭味就嗆得人直咳嗽,好似踏入了堆滿腐屍的墓穴。
走進更衣室,那盞昏黃燈瘋狂閃爍,晃得眾人眼前一片花白,像置身於詭異的鬼屋。隱隱約約間,一個黑影在角落裡晃動,人形模樣,卻縹緲虛幻。張宏大喝一聲:“誰!”聲音出口,卻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。黑影沒回應,緩緩飄來,周身散發著刺骨寒氣,讓人彷彿掉進冰窖。
林正瞪大雙眼,雙腿軟得像兩根麵條,想跑卻挪不動步子。他瞧見那黑影竟有著陳宇的面容,只是面色青灰似鐵,眼眶空洞如淵,嘴唇烏紫還滲著血,好似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。
“是你們……為什麼要害我……”陰森聲音迴盪,好似無數冰冷的蛇鑽進眾人耳朵。張宏強撐膽子喊道:“陳宇,別裝神弄鬼,有冤屈說清楚!”那“陳宇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