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格外深沉。
廢棄的極限運動場地籠罩在濃霧之中,鏽跡斑斑的鋼架如同扭曲的巨獸,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頹敗。
咯吱作響的搖晃鏈條,如同垂死之人最後的掙扎,在寂靜中格外刺耳。
朱皓和祁峰踏入這片禁地,腳下是碎裂的混凝土塊和雜亂的鋼筋,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黴味和一股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。
祁峰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槍,警惕地環顧四周。
“這裡…感覺不太對勁。”祁峰壓低聲音說道,他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成白色的霧氣。
朱皓沒有說話,只是微微頷首,目光如鷹隼般銳利,掃視著周圍的一切。
他蹲下身,仔細觀察著地面上的痕跡,指尖輕輕拂過一塊沾著暗紅色汙漬的石塊。
“血跡,已經乾涸了。”他低聲說道,語氣平靜得令人不安。
他們沿著殘破的賽道前行,兩旁的雜草叢生,不時傳來窸窣的聲響,更增添了這片廢棄場地的詭異氛圍。
朱皓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,他的目光鎖定在一根鏽跡斑斑的鋼柱上。
“看。”朱皓指著鋼柱上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劃痕,那劃痕細小而凌亂,像是某種利器留下的。
“這和我們在懸崖峭壁上發現的痕跡一樣。”
祁峰湊近一看,果然,那劃痕的形狀和深度都與之前發現的痕跡如出一轍。
“難道是同一個人留下的?” 祁峰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。
朱皓沒有回答,他繼續沿著賽道向前走,目光在地面上搜尋著,像是在尋找什麼重要的線索。
突然,他在一處坍塌的看臺上停了下來。
看臺的牆壁上,用紅色的油漆噴塗著一個奇怪的符號,那符號如同一個扭曲的蜘蛛,八條腿向四周伸展,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又是這個符號…”祁峰的聲音有些顫抖,他曾在極限運動俱樂部的地下室看到過同樣的符號。
朱皓凝視著那個符號,眼中閃過一絲精光。
他伸手觸控著符號的邊緣,指尖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。
“看來,我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……”
突然,一陣陰冷的風從廢棄場地的深處吹來,捲起地上的落葉和塵土,發出嗚嗚的聲響,如同鬼哭狼嚎般令人心悸。
“皓哥…”祁峰下意識地靠近朱皓,握緊了手中的槍。
朱皓沒有理會祁峰的不安,他抬起頭,目光望向風吹來的方向,嘴角露出一絲冷笑。
“出來吧,”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上回蕩,“我知道你在這裡。”
濃霧翻滾,像一隻巨獸的吐息,將廢棄的場地吞噬得更加徹底。
朱皓話音剛落,幾道人影便從陰影中緩緩走出。
正是張隊長和那些極限運動隊員。
他們臉上帶著明顯的敵意,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。
“又是你,朱皓!”張隊長咬牙切齒地說道,“你到底想幹什麼?我們已經告訴過你,我們什麼都不知道!”
其他隊員也紛紛附和,指責朱皓擾亂他們的生活,破壞極限運動的名聲。
他們揮舞著手臂,情緒激動,彷彿隨時都會衝上來。
面對他們的憤怒,朱皓卻異常平靜。
他緩緩舉起手中的照片,照片上赫然是那個扭曲的蜘蛛符號。
“這個符號,你們應該很熟悉吧?”
隊員們面面相覷,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。
張隊長強作鎮定,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朱皓沒有理會他的辯解,繼續說道:“這個符號出現在每一個事故現場,也出現在你們俱樂部的地下室。難道這僅僅是巧合嗎?”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每一個隊員的臉,“或許,你們知道些什麼,只是不敢說出來。”
他的話像一顆炸彈,在人群中炸開。
隊員們開始竊竊私語,眼神閃爍不定。
張隊長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。
朱皓趁熱打鐵,將之前發現的線索一一展示出來,並解釋了這些線索之間的聯絡。
他語氣誠懇,眼神堅定,彷彿在訴說著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。
漸漸地,隊員們的敵意開始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安。
他們開始思考朱皓的話,重新審視之前發生的一切。
“或許…我們真的誤會他了…”一個隊員低聲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