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親家庭來說,林顯福與自己母親的感情很好,少有矛盾。
——這樣認真活著,自我評價為平庸中帶著一點善良的普通人,最後只配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嗎?
——為什麼我明明寧願忍氣吞聲,也要遠離的麻煩,仍然會找上我?
——為什麼我明明沒有招惹任何人,卻還是會遇到這種倒黴的事?
——為什麼?只因我平庸嗎?只因我平凡,面對現實的殘酷沒有還手之力嗎?
——難道做個平凡的好人就該被欺辱,被謾罵,被欺壓,就該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,死在這裡嗎?
,!
憑什麼?這並不合理,並不公平。
林顯福的心頭湧起一絲怒意,既對自己生氣,也對這個殘酷的現實生氣。
這絲情緒起初只是微末,但很快在脖子被按壓,瀕臨窒息的走馬觀燈中,蔓延開來。
此時的時間彷彿都變慢了,短短數秒中,過往遭遇過的意難平,不公之事在自己的面前再演。
於是乎,他頓悟了。
——他一直所認為的麻木,並不是真正的麻木,那只是對於無力改變現狀的一種憤怒,一種針對自己的沉默的抗議。
針對不公的怒意從未消失,它只是被無聲隱藏,直至現在,徹底爆發了。他的腦海中湧起的無邊怒火把死亡的冰冷絕望壓制了下去!
所有的怒意都需要一個宣洩口,他必須發洩出去,否則難以釋懷。
於是宣洩的方法,自然而然想到了。
——還有什麼能比一次向死而生的反擊更能詮釋憤怒?
在死亡臨近時,只是普通人林顯福的身體內迸發出一股壓抑已久的狠勁,他用僅存的力氣,探手伸進原先裝在白大褂衣袋的尖銳手術刀,握住柄把!
“我不會立馬殺死你,因為鮮活的肉能為我提供更多的力量!”
眼見林顯福翻著白眼,像要窒息昏迷,狼人的左手放鬆了一些。
林顯福插著兜,低著頭,背靠牆緩緩滑倒在地。
狼人不想讓他立馬死去,死人的肉質與活人有本質差別,清醒與昏迷時的肉也有很大區別!於是它把右手高舉,五指彈開,鋒利的指甲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白光!
彼此的距離很近,狼頭的脖子位置恰好在林顯福伸手就能夠得著的距離。
“唰!”
狼人的鋒利如刀的五爪揮下,在林顯福的左臉劃出了幾道幾可見骨的劃痕,給了他充足的刺激。
五爪劃下,鮮血噴湧立即遍佈了林顯福的臉面,火辣的痛楚讓林顯福慘叫出聲,左眼已經失去了視野,估計是被劃瞎了,眼鏡也碎開摔掉在地上!
“很好,差不多了要開動了!醫生,可別死的那麼快啊!”
林顯福艱難睜開血眼朦朧的眼眸,看到了狼人張嘴像要咬向自己的右肩——
轉瞬即逝的機會只有一次,林顯福察覺到是時候了!藏在右手衣袋中的手術刀被他用出最後的力氣,刺向了正探過來的毫無防備的狼下巴。
“噗嗤!”
得手了!尖銳物刺進肉體的聲音響起,一股帶有腥臭味的粘稠鮮血自傷口處噴湧而出!
“啊!啊!”
猝不及防的疼痛從下巴傳來,讓狼人吃痛慘叫!下意識要往回縮!
林顯福睜大眼睛,用雙手握住柄尾,咬著牙往裡捅進去!絕不能讓它離開!
他很清楚,如果松手了,脫刀了,那他就徹底完蛋!所以他使盡了全身力氣,試圖攪動插在狼人喉嚨裡的手術刀,給予它最沉重的傷口!
“呃啊!你!竟敢!”
狼人的喉嚨被尖銳物紮了個實,疼痛讓它艱難開口,它從沒想過,這個戴著眼鏡,看著斯斯文文的人,反抗起來這麼瘋狂!
——這是以前從沒遇到過的事,之前的幾次捕食,根本沒見過幾個像樣的反抗,正常人看到自己的非人樣貌,就已經嚇得雙腿哆嗦,有力氣也拿來逃跑了!
但是這個人,第一次的,讓它感受到了痛苦!
“我就算是死,你這怪物也別想好過!”
林顯福僅存的右眼與它掃過來的通紅眼眸對視著,他的眼神已經毫無懼意,只有無邊的怒火與瘋狂!
“反正都死定了,給它整個大的!”
手術刀扎破了狼人的喉管,鮮血不停的往外噴湧,很快的,林顯福與狼人的身上已經全部是黑紅色,帶有臭味的血液!
狼人在劇痛下也發起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