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也從那一天起,失去母親,其他親戚也不願收留的白綿,被衛世平收養,視如己出,呵護長大成人。
最後,她繼承了母親的研究,成為首屈一指的組織內部科研人才。
“我很感謝平叔,給予了走投無路的我一個新的家,即便那裡有些冷清,他也時常不在家,但我也因此有著許多空餘的時間,可以不斷地學習,為了更進一步瞭解母親那晚的真相。
而等到回過神來時,我已經坐上了這個位置。”
白綿講完了自己的過往,輕輕抿了一口茶水,頓了頓,頗為感動,同時也略微沮喪的說道,“謝謝你願意為我著想,為我行動。
但是阿福,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……”
林顯福全程安靜地聽著,聽到這裡時,微微抬頭,眼神灼灼地直視白綿黯淡的眼眸。
“從你的話語中,我已經明白,你所經受過的坎坷。”
林顯福溫聲說道,“你很努力,也很了不起,我十分敬佩你。
因為換做是我的話,也許無法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。”
與她一比,自己的童年,竟也變得有些幸福起來了,至少自己的身邊還有一位重要的親人。
而白綿難能可貴的是,在經歷了遠比自己要坎坷的童年,依然還能振作起來,努力學習,繼續母親的事業,有著自己堅定的目標,在她表面的柔弱之下,潛藏著極深的執著與堅強。
這都是以前的林顯福所不具備的品質量面對謾罵與蔑視,不公與委屈,他曾經麻木過,被迫地接受著自己的經歷。
但現在他已明白,那只是自己的不作為,也不願去努力導致的後果。
……而現在的自己,已然有所改變了。
此時的這份執著,並不輸於她。
“即便確實如你說的那樣,我也想為你打氣。”
林顯福呼了口氣,認真說道,“因為……我察覺到了你的真正願景。”
白綿聞言,猛然一怔。
“我曾經想過,若要為你治療的話,也許會被結界的效果阻隔,因此我打算把你從結界帶走。
但就在剛才,我發現了一絲異樣,那股在心頭環繞的微妙的壓迫感消失了……
白綿,這間房間恐怕很特殊,它被拒絕在結界範圍之外吧。
那道保護你的結界,在這裡無法生效。我說的對不對?”
沉默片刻,白綿點了點頭,“是這樣沒錯……”
“既然是這樣的話,我已經得知了你的選擇。”
林顯福放鬆了下來,伸出手,握住了她冰冷的柔軟小手,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,“你真不坦率。
既然已經帶我來到這裡,已經臨門一腳,又為何要把我拒之門外?”
他的動作十分輕柔,手指上傳遞的溫度十分燙手,白綿心頭顫動,想抽出手卻被林顯福捉住。
“可以告訴我嗎?為何要拒絕?”
林顯福不打算退讓,用眼神逼問著她的答案。
“因為,我……不想再體會失望,也不希望你滿懷希望而來,卻徒勞無獲。”
以前所有伸出援手的人,面對那個人留下的傷口,皆是失敗而歸。
十幾年來,白綿已經見過太多人的沮喪,以至於自己也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。
見抽不出來,白綿索性放棄,微微別過頭,小聲嘀咕道,“阿福,現代醫學跟超凡層面的方法都嘗試過了……
但對它都不起作用,即便是嘗試截肢,也無法改變什麼,那與其說是傷口,反而更像是位格更高的拒絕一切的結界……
其實真沒什麼的……只是無法行走而已,我已經不在意這個了。”
如果真的不在意,又怎會露出那種悲傷的表情?
林顯福心知肚明,她只是在嘴硬,在撒謊,不希望將自己軟弱無力的一面展露在外面。
可是……林顯福希望至少在自己面前,她可以毫無掩飾,不用有過多的心理負擔吧,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自己。
於是,沉默的林顯福替她做出了決定。
他蹲下身,緩緩朝著白綿擁有猙獰傷口的雙腿伸出了手,在過程中,注視了她一眼,用眼神示意:可以嗎?
“唔……”
見到他的動作,白綿身體微微顫抖,咬緊下唇,沉默不語。
於是林顯福將沉默視為一種答案,不再猶豫,張開五指,低下頭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對方的腿,發動了“血肉再構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