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門派主殿。
大門緊閉,但窗欞露出淡黃色光芒。
掌門郭子義還在審批派內事務。
在各地城鎮有些門面,或租或自己經營靈材買賣,總體進賬不多。
有三處銅礦,二處銀礦,三處小型靈石礦,這是維持門派運轉的最主要支撐。
幽雲山靈石礦區就別提了,自開採以來大半年,沒回報幾塊靈石,倒賠了不少錢財進去。
每件經營專案都要按時盤賬,由他來親自過目。
這僅是財務一塊。
另有與神火宗相關事務的申請報批,與相關門派的關係協調,與轄區官方的和諧共處等等,都須經他這個掌門審批籤認。
他容易嗎?
不容易,他修為境界已至元嬰中後期,且僅年過六旬,已是鬢毛斑白。
這都是日夜操勞所致。
快至子時,他放下毛筆,收起了呈批,伸了個懶腰。
子時是陰陽交合之時,也是修士吐故納新修煉心法的黃金時段。
兩名貼身弟子己到隔壁打坐去了,寬敞的殿內顯得格外空蕩幽靜。
他也站起來,準備回臥室去修煉一番。
突然,他感覺一股神識掃了過來,還在他身上停頓了一下,才肆無忌憚的慢慢移開收回。
誰!
誰如此膽大妄為!
他大驚失色間想出聲預警。
但轉一想來者不善,龍門派中自己修為算是最高的了。
太上伍長老己死於非命,謝長河老祖重傷未愈,山門裡拿得出手的沒人了。
當然,這是對迎戰元嬰真人級別的高手來說的。
門內金丹一大群,其底蘊也不是一般門派能輕視的。
來者修為境界不低於自己,召集力量用處不大,反徒增傷亡。
“郭掌門,秦某半夜來拜訪,開門吧!”
一道聲音悠悠傳過來,在殿內迴盪,久久清晰不散。
作為一派掌門,左右兩側偏殿有上百名執法弟子值守,保衛掌門安全。
但他們毫無動靜,顯然他們沒聽到任何聲音,這聲音是定點傳播,比以線傳音又要技高一籌。
秦某?
秦陽,不可能。
就算他在龍門縣闖下了赫赫名聲,號稱金丹無敵,但說到底還是個散修。
他敢孤身上龍門派叫板?
但他作為一派掌門,也非泛泛之輩,大風大浪也曾見過。
他揮手間,粗長的門栓跳開,大門無風自開。
他穩穩坐在掌門的高位上,全身戒備靜侯對手出現。
不一會,隨著輕盈的腳步聲,一個斜長的影子落進來。
影子越來越凝實,一個修長挺拔的青年站在門口。
面容秀氣而剛毅,劍眉星眸,嘴角掛著一抹淡笑,似譏諷,又似友好。
居然真是秦陽,雖久聞其名,未見過真容,但見過畫像。
就是此人,在龍門縣為非作歹,就連謝老祖也奈何不了的存在?
謝老祖與自己修為境界相差無幾,但謝老祖年老,且早過巔峰期,正處於衰退期。
而他,卻是上升期。
其戰力要超過謝老祖,這是他的依仗。
“來了就進來吧!”他盯著門口打量殿內情況的秦陽道。
秦陽聞言咧嘴一笑,很燦爛。
他邁過門檻走到殿內。
隆秋季節,略帶涼意的山風從門裡灌了進來,颳得殿內幾根大蜡燭火焰搖擺不定,殿內氣氛更顯怪異。
秦陽在郭掌門五丈外站定,肆無忌憚的打量高位上的一派掌門。
相貌堂堂,氣質莊重威嚴,修為麼,配得上二流門派的掌舵人。
但其品行,秦陽臉上譏諷之意表露無遺,還搖了搖頭。
名門正派,與邪教同流合汙,不值得他尊重。
“你就是秦陽?”郭掌門被他盯得發毛,心中有惱怒,竟有淡淡的心虛。
“正是!”
秦陽點頭回答,也不往後看,右手長袖往後輕甩,大門撲地關下,門栓清脆啪地落下。
郭掌門心中又是一驚。
這力道控制得太精準,如行雲流水,又無半絲多餘,難度大兮!
他也能如此隨心所欲關門,但兩張門頁的合併聲,門栓的落槽聲,絕沒有如此清脆動聽。
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