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死而已?
“你是不怕死,岳飛更不怕死。你可有岳飛的韜略?行軍打仗光不怕死還不行,要有腦子!”
白彥敬無奈的搖了搖頭,對於副將的勇猛心中還是稍顯安慰。
對於女真人而言,最大的優勢便是不怕死。
因而在戰場上勇猛異常,只不過眼下一味的勇猛無異於以卵擊石。
畢竟碰到的是神一般存在的岳飛,無論怎麼比都在一個層級之上。
這場仗註定會輸,只不過看看能拖延多久,只不過看看能不能保全性命。
“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依將軍之言,只能等死?”
“在本將看來只能死守,守不住便逃命!”
“怎麼守?怎麼逃?”紇石烈志寧問道。
不得不說,紇石烈志寧提出的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。
眼下不單單是要商議到底是逃還是守,同樣也要商議如何守如何逃。
“本將守南門,你守北門,一旦城破,你往北逃真定,本將往西逃開封。再派探馬出去請援兵!”
對於這個問題,白彥敬的想法非常的簡單。那就是能守便守,不能守那便是逃。
“哎……援兵怕是指望不上了。也只能如此了,眼下朝廷亂成一鍋粥,咱們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,先保命要緊!”
紇石烈志寧也是不得不感嘆道。
自己和主將之間還有些不同心,甚至相互防備,這仗根本打不好。
並且現在的大金國已然籠罩在巨大的亂局之中,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鉅變。
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力來防守好洛陽城,實在無力支撐也只得棄城保命。
至於援兵,那便是空中樓閣,幻想一下而已!
眼下的金國在中原城池的守將之中,契丹和漢人將領不在少數。
原本這些人並非完全出於內心而降金,只不過為了保命而已。
探馬已經得知宋軍兵分幾路來伐金,金國的各路兵馬都有些自顧不暇。
哪裡還有什麼人馬能夠來救援。
何況要是再被宋軍圍城打援的戰法打上一次,那麼從此只能是各自龜縮而自保了。
因此從紇石烈志寧和白彥敬兩人相處便能看出,大金國內部存在著巨大的矛盾。
既有女真各部族之間的矛盾,也有草根和貴族之間的矛盾。
同時還有金國女真人與遼漢舊民的矛盾。
這些都是金國內部存在著的隱患,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局勢的敗退而顯現出來。
更為要命的就是金廷內部的皇位之爭,女真人不似漢人那般謹守三綱五常。
對於他們而言皇位就是能者上庸者下,沒有什麼倫理綱常來束縛和制約。
“砰!”
正當白彥敬和紇石烈志寧兩人商議如何防禦之時,不遠處傳來一陣巨響。
巨大的撞擊聲震得兩人耳朵嗡嗡的響,頓時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。
“轟隆!”
緊接著又是一聲巨大的聲響,貌似建築垮塌似的。
不斷的有宋軍的彈丸擊中城內的建築物,從而造成人員的傷亡。
“是投石機拋巨石攻城了!”
白彥敬到底是久經戰場,一聽便知道宋軍開始攻城了。
“怎麼回事?”
紇石烈志寧對著外面大聲喊道。
“稟將軍,應該,應該是宋軍開始攻城了,投石機已經開始轟擊南門城門!”
傳令兵接到將令後迅速的回稟道。
“傳令下去,重兵防禦南線城門,你去其他幾面察看,其餘人等隨本將去定鼎門城樓察看一番,不要與宋軍硬抗!”
白彥敬斬釘截鐵的對著紇石烈志寧說道。
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局面,久經戰陣的他此時還並沒有慌亂。
在巨大的爆炸聲和巨石的撞擊聲中,洛陽城南面的城牆城樓都開始有一些損毀。
一些兵士被擊中之後,血肉橫飛,城樓之上濺的四處都是鮮血。
炮火彈丸轟擊磚石產生的硝煙,夾雜著血腥味,讓整個空氣中都瀰漫著令人恐懼味道。
白彥敬貓著腰帶著幾個親兵試探性的登上城樓,一眼望去,頗為震驚。
遠處依稀可見宋軍的人馬安營紮寨,看上去已經整裝待發。
似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對洛陽城發動攻擊。
莫非等的就是城牆垮塌的那一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