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後所言極是,皇后臨盆乃後宮大事,有姜後陪在身邊最好不過。”貴太妃微微額首,皇后孕期的進展她不好奇,也不關心,但這些門面功夫還是得做足。
點了點頭,覺得貴太妃此話甚是有理,於是姜後看向身旁的老嬤嬤恭寧,恭寧會意,拉開嗓子朝後方抬轎輦的內侍們喊道:“擺駕,姜後孃娘回孝賢宮。”
“恭送姜後孃娘。”貴太妃與宮女們手置側腰,一同屈膝目送她們離去。
夜深,寧坤宮。
芝心打點好一切,再回到馨妃身旁守著,眼下日子近了,馨妃疼得越發厲害。
“啊,好疼,芝心,本宮不行了,本宮不行....”馨妃疼得連眼睛也睜不開,牢牢地抓著芝心的手。
“娘娘,這是止疼的湯藥,您趕緊服下吧。”右手臂被馨妃緊抓著,僅剩能動的唯有手肘以下的部分,她舉起湯碗,將藥湯慢慢地喂進馨妃口中。
幾日後,入夜。
湘妃帶了幾名宮女,到太液池旁走走,不巧遇上迎面而來的魏氏。
魏氏嘴角微揚,站在她面前,聲色不動盯著她看,湘妃也不傻,雖說魏氏無權無勢,但好歹也是貴妃的生母,她屈膝行禮,向魏氏道好:“見過魏太妃娘娘,一別數年,湘兒甚是掛念。”
“當年,曾應允要好好照顧晨兒,至始自終陪伴她的人,是你。”魏氏神態鎮靜,雖湘妃背主棄義著實令人憤怒,但眼前此人已是帝妃,也是給予大唐榮耀的人,萬萬得罪不得。
“魏娘娘,湘兒對貴妃娘娘一直是忠心不二,赤膽忠心天地可鑑,奈何陛下龍恩浩蕩,一切乃天命不可違,如今湘兒也陪伴著貴妃,只是不同的形式,也不再是奴婢的身份。”如今身份不一樣,說話的心氣也高了,她可不覺得為自己爭更好的前程有什麼錯。
“是啊,如今本事了,成為一宮的娘娘,讓哀家好生佩服。”魏氏皮笑肉不笑,沒想到曾經信任的宮女,竟是這樣的貨色。
魏氏也不露形色,無奈地笑著搖頭,帶著身後的宮人揚長而去。
心繫孩兒的湘妃,同時亦覺得此地不宜久留,應儘早回宮伴著皇兒才是。
蓬萊殿,貴妃與魏氏倆人在內殿,倆母女遣散了宮人,關上門後,正說著悄悄話。
“她當真說這些話?”聽了母妃闡述,得知湘妃此等態度,也徹底將她激怒。
“晨兒啊,她說什麼話都不要緊,眼下最要緊,無非是皇后的龍嗣,倘若她誕下皇子,那麼我們的計劃,便可如期進行了。”魏氏吐出的每個字都很用力,她想讓女兒記住,眼前密謀的大事刻不容緩。
垂下眼簾,貴妃沉思良久,魏氏前幾日同她商議的事,她至今也未能做出決斷:“母妃,我...我捨不得。”
“陛下冷落你,你堂堂貴妃卻不得聖寵,就算有皇子和公主常伴又如何,永遠有皇后壓你一頭,將來也未必能有什麼指望。”魏氏抓緊女兒的手,神色與眉目焦急,她將事情的利弊分析透徹,希望女兒能儘早想通。
“是...是陛下冷落了本宮...”聽了母妃的話,她的眼神變得空洞,盯著門口喃喃自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