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一炷香的功夫,皇后與姜後的人馬抵達長生殿,倆人分別由各自的貼身宮女扶著,再從轎輦上下來。
待皇后與姜後入殿後,太后倒顯得高興,人看起來是精神氣爽的,話也多說了幾句,在與姜後一番長談後,旋即,太后命紋理將東西呈上來:“這些都是新進貢的綢緞,哀家瞧著,這兩批藏青和金黃的料子,與姜後的貴氣甚是相配。”
姜後同她聊得高興,因子女的關係,也有聊不完的話題,如今見太后出手如此闊綽,她自是欣然接受:“確實不同凡響,予在此謝過太后了。”
太后原先品著茶水,放下茶杯後,她先是看了一眼坐姿端莊的皇后,再帶著笑盯著姜後說:“姜後客氣,同為親家,大唐在諸多危難之時,若非金國鼎力相助,那將陷於水深火熱,哀家心底著實感激。”
“予有一事,斟酌一番,欲與太后相商。”為了國母一事心煩多日,如今由她出面開口,即便心裡有氣,表面上仍是掛著微笑的。
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,但太后感興趣的程度不低,她帶著好奇的神情說:“姜後請講。”
“金國土地不如大唐廣闊,但也不是小國,國之所以昌盛,需有明君賢臣,但明君也需賢后輔佐,後宮有人操持著局面,不知予說此話太后是否認同。”要達到目的,總該有緣由作為開端,姜後與太后打交道的方式,也讓皇后看了個新鮮。
太后單眼挑了眉,以為姜後想說皇后的事,於是直言不諱地道出皇后的賢良淑德:“是這個道理,皇后操持後宮有道,自從她嫁來大唐,哀家確實省了多少心,後來也撒手不理,全權交由皇后哀家也放心。”
“金國王后失德,愧為中宮,予回國後頭一件事,定是廢后。但在回去之前,除了等待皇后孩兒平安降世,也打算見見永尊公主,看看此女是否合適為國後,若此人合適,予也有意讓太后引薦,為我金國繼王后。”說此話時,姜後往掃視殿內一圈,發現在長生殿內守著的宮女們,紛紛朝她投來驚訝的目光。
聽她提起貴太妃的女兒,便想起先前諸多發生的事,但身為嫡母太后的她,豈能甘心瞧著貴太妃的庶女嫁與榮耀:“姜後,平落乃庶出,在鄉野長大,雖然近期是尋回了,但識得的規矩是否全面,哀家也不清楚,姜後有此意莫非抬舉她?”
“若議出身,金國王后是家醜啊,予原不想提,既太后問起,也實不相瞞了。”姜後簡短地向太后述說王后的身世,以及入宮以後的風氣和作為,說了好些時候,越說越是生氣:“予從未見過如此傷風敗德之人,哪天莫不是活生生被這兒媳氣死,氣得死不瞑目。”
太后憋了紋理一眼,神情裡顯得平靜,她淡淡地下吩咐:“去,把貴太妃和永尊公主叫來。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紋理卑躬屈膝領了旨意,快步退出正殿,離開了長生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