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憂大師胸腔一緊,連忙後退,可惜已經來不及了。
月合脆生生問:“師父,您慈悲為懷,給我講講善惡唄。殺一人而救萬人,救數人而死成倍人,哪一種是善,哪一種是惡?”
忘憂大師:“……”
糟糕!
他要著小丫頭的道了!
忘憂大師深吸口氣,加快腳步,幾個瞬息後便不見蹤影。
小飽飽急了,【麻麻,咱們還沒講明白,他走了怎麼辦?】
月合悠閒地坐回椅子上,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。
【走了就走了。他領悟到我的意思,自會權衡利弊。待他說服自己,會來找我的!】
【啊?】
小飽飽頭頂出現一個碩大的問號,不明就裡,【他說服自己?為什麼呀?】
月合抿了口清茶,瞅著杯壁上青色的蘭花,朱唇撩起一個斜斜的弧度。
【因為,他是樂於助人、救濟蒼生的佛門大師。】
小飽飽依然不能理解,不過沒有問下去。
正事要緊,它風風火火地又去檢視天啟那邊的情況。
清平殿外,琅琊王率軍護駕,和青王等人的兵馬殺得昏天暗地。
天空黑雲壓頂,如同在地面上灑了一層濃墨的灰色。
宮人們點燃篝火,灰暗之中開出一朵朵明亮璀璨的火花。
“殺!”
一身銀色鎧甲的雷夢殺手持長劍,高喊著衝進敵軍陣營。
兵士們是普通人,沒有內力,只有長年累月練就的一招一式。
他則是武者,運氣于丹田,再將真氣發散到身體的各個角落,起到護體的作用。
做好萬全之策,他揮舞著佩劍,專門照著面門、脖子、心臟等重要部位砍。
一劍一個,一劍一個,劍落斃命。
周身凌厲氣場全開,殺傷力強。一記大招出手,打倒一片敵軍。
殺紅了眼,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。
溫熱的鮮血飛濺至臉上、身上,雷夢殺通身氣勢如弘,舉手投足間俱是一國將軍的颯爽英姿,沒有半點平日裡的搞笑逗逼。
天色慢慢黯淡,篝火燃盡,再添新油。
不知不覺中,敵軍越加少了;往後,他生擒叛軍首領青王,押解至琅琊王面前。
“王爺,罪魁禍首青王和殘部俱已拿下。”
琅琊王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兄長,沉痛地閉了閉眼。
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!
“押下去,交由父皇裁決。”
兩個兵士分別扣住青王的雙肩,強行帶他走。
青王環顧周遭,心裡五味雜陳。
他這一生,位居老二,非嫡非長;父皇忌憚葉羽和百里洛陳,他甘願為刀,承擔所有罵名。
或許,從那個時候他就該認清現實。
父皇壓根沒想過傳位給自己,至始至終選擇的是老九。
絞盡腦汁地鋪路,拉攏各方勢力,拜天下第一的李長生為師,磕磕絆絆活了幾十年,歸來榮耀加身、美名傳揚。
那才是培育帝王的手段啊!
那才是對繼承者的認可啊!
青王捂臉,強忍著淚水,高喝一聲:“應玄!”
應玄甩開束縛自己的兵士,撿起地上的一把劍去到主子身邊。
“保護王爺!”
沒想到兩人會有此一舉,雷夢殺握緊劍,精神高度緊繃。
兵士們的長矛對準兩人。
跳動篝火的映照下,長矛尖銳的頂部折射出森寒的幽光,冷漠又恐怖。
沒料到自己一句話引起這麼大反應,青王眼中包著淚花,嗆然一笑。
抬手擦去臉上的血漬,他看著琅琊王,心裡那叫一個窩火。
“我這一生本就是不值得的。地位尊貴,母族強盛,卻淪為一個又一個人的工具。現在,我要為自己做一回主。”
偏了偏頭,視線望向應玄。
應玄心領神會,輕輕點頭,舉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。
咔嚓!
蓄積全部力量,鋒利劍刃同時割斷兩人的咽喉。
鮮血如洪水一樣傾瀉而出,兩人渾身脫力,感知著死亡的降臨,重重跌倒地上,笑著闔上了眼眸。
人死如燈滅,過往浮雲消。
琅琊王的心一陣陣刺痛,語氣凝重:“厚葬吧!”
“聖旨到!”
話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