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皇兄剛剛甦醒,腦子渾渾噩噩,還望父皇寬宥。”景玉王眉頭緊皺,語聲輕柔。
琅琊王緊隨其後,“人非聖賢,孰能無過。請父皇原諒二皇兄的無心之失。”
大皇子眼睛瞪得老大,鼻子快要氣歪了。
好個老三、老九,故意裝好人,襯得他多麼不顧念手足之情。
“對對對!父皇別和兒臣一般見識。”
青王不管幾兄弟的爾虞我詐,跪著上前幾步,眼眶裡包著一團誠懇的淚花。
太安帝眼底有失望一閃而過,這群小渣滓們,一個比一個沒用!
思及此,他不由瞥了眼風光霽月的老九,哇涼哇涼的心感到一絲慰藉。
還好!
老九胸有丘壑,文武雙全,眾望所歸,比幾個哥哥強太多了。
在場的都是千年老狐狸,眼尖地覺察出太安帝對琅琊王的不同,心思開始飛速旋轉。
大皇子和青王的目光在空中匆匆對視,決定先聯手整一整老九。
“二皇弟,你剛才說老九算計害你,且雲滄月合親口承認,可有確鑿證據?”
青王順杆子往上爬,“我府上的人皆可作證。”
他惡狠狠瞪了眼月合。
“姬若風是老九的人,昨天親自將雲滄月合送到我府上,此事人盡皆知。”
琅琊王:“……”
景玉王:“……”
這跟他們沒關係,完全是意外。
“我沒說!”
朝堂黨爭的火,一不留神燒到了自己身上,月合才不吃那個啞巴虧。
小姑娘高舉起右手,義憤填膺地發誓:“我沒承認什麼莫須有的罪名,天地日月可鑑。誰撒謊,誰出門被車撞!青王,你敢應誓嗎?”
青王身上幾個大窟窿,區區被車撞而已,小菜一碟。
腦袋裡尋思了一遍,他自認為沒什麼可怕的,所以有恃無恐道:“本王當然……”
“你在陛下面前說謊,就永遠和皇位失之交臂!”
月合環著雙臂,斜眼睨他。
殺人誅心,要幹就用別人最在意的東西,才能炸出真話。
青王的千言萬語登時卡在喉嚨裡,一個字都蹦不出口。
他折騰那麼多是為了什麼?
還不是老爹屁股下的那張椅子!
青王像洩了氣的皮球,蔫了吧唧的。他齜著大白牙,眼睛裡火焰滔天,恨不得燒死月合。
沒了幫手,大皇子不得不偃旗息鼓。
殿內一時間鴉雀無聲,安靜如夜。
太安帝瞧著下首的小丫頭,幾句話便震懾住自家兒子,心裡更窩火了。
“滾出去!”
他一聲暴喝,所有人身子抖如篩糠,心臟撲通撲通加快跳動。
呼啦啦!
全場人齊齊跪地,誠惶誠恐。
太安帝抬起手指著幾個兒子,咬了咬牙,恨鐵不成鋼地呵斥:“老大、老二、老三、老九,你們幾個滾回家去,別在這兒煩孤!”
“父皇息怒!兒臣告退!”
幾人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,忙不迭地退出大殿。
糟心兒子走了,太安帝感覺眼睛清明瞭,壓在心口的那股子鬱氣也轟然散去。
他俯視柔柔弱弱的小姑娘,沉聲問:“你到底想要什麼?”
月合緩緩仰頭看去,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墨色眸子,分明沒有一點情緒,卻不怒自威,讓她喘不過氣。
這位皇帝是從諸多兄弟中拼殺出來的。
執政這些年,除掉了權傾朝野的好兄弟葉羽,逼走了軍功赫赫的鎮西侯百里洛陳。
不僅如此,狂傲的皇子們和幾大監,在他面前跟小雞仔似的,謹小慎微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所有一切都昭示著,眼前的帝王實力非同一般。
在他眼裡,自己這些人的行為均是小打小鬧,不值一提。
胡攪蠻纏無用,情感綁架無用,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——
坦誠!
極致的坦誠!
想清楚這些,月合彎下直挺挺的腰,重重磕了個響頭。
“我有兩件事求陛下:第一、命那些人撤銷任務,護蘇昌河和蘇暮雨周全。
第二、封我一個官銜,無需品階實權,只為日後方便開展地方農業活動!”
話音落地,現場頓時陷入窒息般的死寂。
濁清都忍不住倒吸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