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長生瞧著,莫名聯想到百曉堂。
那是自己一手建立的勢力,歷代堂主是自己的後代。
一旦外界發掘出自己長生不老的秘密,以及和百曉堂的關係,後果不堪設想。
人性黑暗,不容小覷。
將心比心,換位思考,他忽然明白了月合的擔憂。
“姬若風那傢伙求知慾旺盛,連我都沒放過。”
回憶起自己被逼坦誠身份的場景,李長生哭笑不得,他怎麼有那麼軸的後人?
“舉手之勞,無需人情。只要你不威脅百姓安危,不傷及我的弟子和後代,保準沒人再打擾你。”
算是給出個承諾。
雙方所求,一個對眼便了然於心。
“如此,謝過先生。”月合雙手攤直,交疊垂首。
李長生受不了這麼正式的氣氛,擺擺手。
“江湖兒女不拘小節,我老頭子何其有幸,暮年再收一徒,哈哈哈!哈哈哈!有空帶你見見師孃。”
月合含笑,拍起馬屁:“師孃貴為雪月城城主,和師父真是天作之合。”
李長生面上依舊帶著笑,心底卻一片譁然。
這丫頭看著是一個清純無害的小白兔,實則胸有丘壑,萬事皆知。
江山代有人才出,這一代的少年們個個與眾不同。
百年難遇的天生武脈一下子出了兩個,不會武功的謝宣位列北離八公子,擅長農業的小姑娘知天下事……
有趣!
實在有趣!
他迫不及待想看看,這些人聚在一起會翻起怎樣的浪花。
“書保證送到!”
李長生手指微微一動,月合端著的茶杯自動飛到他手上。
仰頭豪邁地喝了一口,李長生放下茶杯翩然離去,空氣中傳來他對月合的評價:“有亂世之能,無亂世之心。”
月合嘴角一抽,什麼鬼?
心裡吐槽,嘴上麻溜:“恭送師父!”
【麻麻,李長生好可怕!】小飽飽團著小手,怯生生問:【他還會回來嗎?】
月合閉了閉眼,凝神思索片刻,【應當不會。】
【為什麼?】小飽飽不解,大老遠跑回來幹嘛,閒得慌?
猜出它的疑惑,月合不甚在意地吹著氣,【不知道,反正跟我們無關,任由他去吧。】
百里東君為護爺爺安全,找人假扮李長生,一路上有驚無險。
誰曾想真正的李長生悄悄回到稷下學堂,還被自己撞了個正著。
世事無常,大腸包小腸。
人心啊,最是複雜!
這幾天的朝堂宛若戲臺子,每天一上朝眾臣粉墨登場,你方唱罷我出臺,吵得面紅耳赤。
太安帝在紙上寫下一個“廢”字,團吧團吧,砸向御史大夫。
雷霆雨露俱是君恩。
御史大夫恭敬地撿起紙團,鋪開一看,嚇得三魂丟了七魄。膝蓋一軟,雙腿絲滑跪下。
熱鬧的朝堂霎時鴉雀無聲,落針可聞。
這……
諸位朝臣你看看我,我瞧瞧你,心驚肉跳地縮了縮腦袋,不敢多說一句話。
青王猶疑,餘光掃一眼紙條上的字,一顆心涼了半截。
怎麼回事?
父皇明明忌憚百里洛陳,欲除之而後快。
現在他設好了局,人也弄來了天啟,父皇為何不下旨懲處?
莫非是證據不足,父皇憂慮會損害自己的一世英名?
他佝僂著腰,頭埋得很低,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,揣摩著自家老爹的心思。
樣子異常猥瑣。
太安帝沒眼瞧,失望地別過頭,沉聲下令:“退朝!”
濁清摸不透主子的想法,挺了挺腰桿,朗聲宣佈:“退朝!”
朝臣跪地,三呼萬歲,等太安帝和濁清等人走了,才爬起來步出大殿。
青王給自己一派的大臣使個眼色。
對方輕輕頷首,不著痕跡地去找御史大夫寒暄。
一眾人或快或慢,步出皇宮,各自去往自己的工作地點。
青王坐上馬車,打算先閉目養神。一陣微風拂過,他臉上一冷,緊接著一道紫色的官服出現在視野中。
“濁清公公!”
青王驚喜地低喚一聲,笑得像個找到主心骨兒的二傻子。
濁清心塞極了,怒其不爭地暗暗白了一眼。明面上,他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