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外咬重“無上榮光”四個字,好像青王迎娶雲滄月合,反倒是她們司農署的福分。
管家真想淬她一口唾沫星子,這福分給你要不要?
雲滄司農忍著滿腔的怒火,緩緩坐下。
輕叩茶盞,她柔聲細語回道:“我家侄女年紀尚小,且是唯一血脈,沒打算嫁出去。”
言外之意:你們想娶,沒門!
應玄覺得此事十拿九穩,結果慘遭拒絕。她瞬間火冒三丈,凌厲的視線如刀子般射過去,語氣陰森森的。
“司農,景玉王可以請旨賜婚,我們王爺也辦得到。”
所以,我們登門拜訪是給你們面子,不是徵求你們的同意。
囂張至極!
管家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,上不去下不來,難受極了。
雲滄司農不緊不慢地喝著茶,一如既往的穩重。“那便沒什麼可談的,姑娘請回吧。”
“你!”
應玄氣急,一掌拍碎木桌。
“司農,放著皇親國戚不做,非要得罪我們王爺,這筆賬你到底會不會算?”
雲滄司農裝作聽不懂,“姑娘,我們莊稼人不擅長算賬。”
“……”
應玄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,拔出長劍,試圖以武力震懾司農署。
管家心中一緊,立馬擋到雲滄司農身前。
應玄連連冷笑。
來之前她調查過,司農署的人只會些拳腳,日常傍身避險。比起她這樣的武林高手,根本不值一提。
應玄信心十足,右腳蹬地,迅速朝管家衝過去。
管家是個歸隱的高手,正要施展實力,身後的衣服被扯了扯。他眉心微動,憑藉著多年的默契,大致猜出雲滄司農的用意。
全身氣息倏然收斂,他單憑手腳功夫迎敵。
一拳打向應玄,“不留神”被長劍刺中肩膀。
“哎呦!”
他一聲驚呼,表情非常痛苦,蒼老的鬢角處冷汗涔涔。
應玄避開那一拳,抽回長劍,一腳將管家踹到旁邊,把劍架到雲滄司農的脖子上。
“司農,我家王爺對那個位置勝券在握,還請你三思。”
有些話不便明說,點到為止,懂的人都懂。
雲滄司農怒目圓睜,大喝道:“你好大的威風,居然傷我司農署的人!”
應玄有恃無恐,更深信世人重利。
她繼續循循誘導:“我在此保證,日後雲滄姑娘地位必定尊貴,皇族裡世世代代流淌著雲滄家的血脈!”
這是易卜夢寐以求的東西,她和青王覺著雲滄司農一定也奢望過,奈何沒有機會。
現下,她們把機會送到手上,雲滄司農無理由推拒。
想象很美好,可應玄錯估了雲滄司農,她最在意的是雲滄家和司農署,並沒有貪心。
雲滄司農腹誹:年輕人,心太急,性子不夠穩。
她腦袋一歪,脖子貼著劍刃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。
“司農!”
管家眸子瞪大,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,跟死了親孃似的,悲憤又壯烈。
“來人吶!青王要殺司農,強搶少主,霸佔司農署!”
應玄身子一哆嗦,寒意爬上後背。
怎麼回事?
還沒想清楚,就見雲滄司農臉色蒼白如雪,雙眼一閉,朝地上倒去。
她大吃一驚,匆忙收劍。
下一秒,門外傳來驚天動地的呼喊:“保護司農!保護少主!王八羔子,我們跟你們拼了!”
一場聲勢浩大的戰鬥拉開帷幕。
應玄靠著高強的武功,成功擺脫圍堵,逃離司農署。
返回天啟時,被官兵攔住。
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五湖四海。
青王進宮哭訴陳情,太安帝雖惱怒兒子的愚蠢貪婪,卻仍有一份舐犢之情,下令青王禁閉王府三月,罰俸祿一年。
另,賞賜司農署無數金銀財寶,施以安慰。
此事告一段落。
長皇子一派和琅琊王一派笑話青王偷雞不成蝕把米,但司農署內部嗅到深深的危機。
“皇帝記恨上我們了。”
雲滄司農躺在床上,神采奕奕,“他怪我們把事情鬧大,丟了皇室的臉面。”
月合歪頭,“好沒道理!他兒子算計人,別人不能反擊,太可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