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城,星月湖。
明黃色華服的男子站立在湖邊,青衣女子腳尖點在對面的樹枝上,和他遙遙對望。
兩人之間隔著一個湖,對視時眼底的深情幾乎快要溢位來。
湖邊涼亭中,一個約莫兩歲的男童坐在凳子上。
他長得胖嘟嘟,睫毛濃密纖長,雙手託著腮幫子,一會兒看看男人,一會兒瞧瞧女人。
“父帥、母親,什麼時候開打?”
正是調皮的年紀,男童根本閒不住,嚷嚷著要看熱鬧。
司徒雪俏臉微紅,揮動長劍挑起一汪清澈的湖水,潑到兒子臉上。
水量不大,剛好夠男童洗個臉,衣服都沒溼。
不過小孩子已經有自尊心了,他委屈地癟癟嘴,要哭不哭的,扯著嗓子大喊:“父帥衝鴨!”
蕭若風:“……”
司徒雪憋著一肚子火,又不捨得真教訓兒子。
心中默唸親生的親生的,唸完幾十遍,她的火氣慢慢散去,劍尖直指對面。
“開始吧!”
蕭若風不太想這麼快開打。
一旦對決結束,心上人就又要去闖蕩江湖,許久見不到了。偏生兒子不給力,一個勁兒地慫恿。
他很無奈,慢吞吞摘下腰間的精美玉飾,運起內力安安穩穩地放到涼亭的桌子上。
“幫父親看好東西。”
“好嘞!”
眼瞅著要開打,男童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老大,揮舞著肉嘟嘟的小拳頭,給父母加油助威。
“母親,把父帥打趴下!”
司徒雪:“……”
不想承認這倒黴玩意兒是自己親生的。
一拖再拖,絢麗的晚霞接近落幕,四周天色逐漸黯淡。
千里相逢,終有一別。
司徒雪不再猶豫,舞動長劍。
強大的劍氣引得周遭樹木劇烈搖晃,湖水騰空而起,形成一道幾米高的的水幕。
司徒雪切割無數片翠綠的樹葉,投入到水幕中。
兩者混合均勻,變幻出一條綠油油的水龍,生機盎然。
“去!”
高喝一聲,綠色水龍扭動著碩大的身軀衝向對面,動作靈敏快速,頃刻間便到達彼岸。
蕭若風閉上眼睛,凝聚心神,真氣自丹田遊走至手臂,匯入昊闕劍中。
“破!”
風雲驟變,大地震顫,湖面盪漾起一圈圈漣漪。
“嗷!嗷!”
綠色水龍被攔腰截斷,發出不甘的嘶吼。
蕭若風再去一劍,當頭劈下,水龍徹底沒了生息,跌落回湖裡。
湖面上漂浮著一層殘破的綠葉,昭示著司徒雪敗落。她氣餒地磨了磨牙,仰首觀望天空。
劍勢已逝,雲層四散開來。
天色完全暗沉,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在地平線上。
“這麼多年,還是贏不了你。”沒法綁你回去入贅。
後面的話司徒雪沒說出口。
她縱身一躍,跳到另一棵樹上。似留戀地回望蕭若風一眼,她又寵溺地瞟了瞟涼亭裡的蕭凌塵。
小傢伙生性慕強,扒拉著桌面,瞧得津津有味。
見母親要走,他咬住下唇,眼巴巴的,想留卻明白留不住。
司徒雪心軟得一塌糊塗,深吸口氣,飛快地逃離現場。
多留一秒,她怕自己會放棄江湖,餘生守在父子倆身邊。
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!
只此一生,她只會為自己而活!
佳人遠去,背影瀟灑。
紛紛揚揚的綠葉籠罩著父子二人,他們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落寞。
生機和傷感交相輝映,令人越發心酸。
…
姑蘇。
經過那次的坦誠布公,葉鼎之對月合心服口服。
月合認為他亦正亦邪,天資聰穎,看待問題一針見血,只要想分分鐘反被動為主動。
問題的關鍵在於,他因為師父雨生魔的悲慘結局,刻意壓制魔性,努力不讓自己動殺念。
“你要學著和魔仙劍相處,而不是一味地牴觸它。”
月合耐心引導,“走火入魔細分為兩種,一是執念太深,二是武功反噬。”
師徒倆兩者俱全,導致深陷其中,難以自拔。
“解決問題是一種能力,可破執念;武功反噬更不必說,堅持練師父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