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漢子一腳剛踢至一半,忽然慘叫一聲,抱著腿連連後蹦,最後“噗通”一聲,栽倒在地。而他小腿脛骨處竟貫穿了一根竹筷,筷尖從小腿肚兒穿了出來,傷處鮮血直流,很快就在地上流淌出一片殷紅。
黑衣漢子趕忙伸手連點腿部穴道,止住傷口流血,又撕下衣襟裹緊傷處,隨後轉頭四顧,顫聲喝道:“誰……是誰暗算我!”
錢海饒有興趣地看著一個方向,那裡有個雅間,門口掛著布簾,教人瞧不清楚裡面的光景。
“就你這般小角色,配我偷襲麼?”
隨著一個冷冷的女聲響起,雅間的門簾一挑,一位白衣少女施施然走了出來,正是獨孤雪。
錢海看了看一邊蠢蠢欲動的洪七,以及滿面戒備之色的魯有腳,吩咐道:“咱們先去看看地上這位老丈。”說罷帶著二徒離開座位,來到老者暈倒之處,略略檢查一番,發現其並無大礙,只因受到猛烈衝撞,加上急火攻心,因此暈厥。
錢海為老者撫胸順氣,以自身真力為其疏導經脈,不多時老者悠悠醒轉,喃喃道:“真是抓不到啊。”
錢海小聲道:“老丈,抓蛇的事以後再說,現在這裡是戰場,你還是趕緊走吧。”
老者聞言一驚,把滿肚子的話嚥了下去,抬頭看看客店大堂,果然已是空空落落。只有方才踢自己的黑衣漢子坐倒在血泊之中,一邊則站著一位滿面煞氣的白衣少女。
老者心知不妙,忙滾身爬起,想要離開,卻又怯怯的不敢稍動。
錢海見狀笑道:“老丈只管離去,他們顧不上你的。”
老者看了錢海一眼,小聲道:“多謝這位大爺,小老兒這就走,這就走。”說著慢慢向門口挪去,發現真的無人攔他,於是快步出了大門,不知往何處去了。
獨孤雪剛來到大堂時,看到錢海,不禁一愣,又發現對方只是自顧救助昏厥老者,並未理會自己,方才漸漸心安。她眼中閃過一道冷芒,右手伸向腰間,頓見一道光華閃過,如閃電流星,向黑衣漢子頸間抹去。
就聽當地一聲大響,獨孤雪持劍後退兩步,橫劍當胸。一位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必經之路上,手中同樣持著一把長劍,擋下了她的必殺一劍。
獨孤雪咬牙道:“封葉!”
那名叫封葉的黑衣男子點點頭,道:“師妹,咱們又見面了!”
獨孤雪尖聲喝道:“住口!你沒資格叫我師妹!今日我就要以你的項上人頭,祭奠諸位師兄弟的亡靈!”說罷左腳尖一點,合身撲上,一劍向著封葉胸前膻中穴刺去。
封葉嘆息一聲,挺劍封擋,又是當地一聲,兩劍猛然相交,隨即撤開,兩人均施展快劍,就見兩道光華乍交乍離,盤旋閃爍,數息之間,已是叮叮叮響成一片,好似雨打芭蕉一般。
錢海先瞥了一眼踉蹌著向門外奔去的黑衣漢子,然後帶著兩個徒弟回到了座位上,洪七一面看著眼前的比劍,一面咋舌道:“乖乖,這個婆娘可真夠狠的,劍劍殺招,這是要人命啊!”
魯有腳則道:“師兄,我看這兩人的劍法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”
洪七聞言“咦”了一聲,仔細看去,果然發現獨孤雪和封葉的劍法走的都是變換無方,迅捷精巧的路子,只是獨孤雪招招進攻,封葉步步防守罷了。
洪七不禁嘖嘖稱奇,又問錢海:“師父,這兩人一個是衡山派的,一個是鐵掌幫的,怎麼用的劍法像是一個師父教的?”
錢海笑道:“本來就是一個師父教的,這位封葉原本應該是衡山派弟子,只是背叛了衡山派,加入了鐵掌幫。你沒聽見方才他叫獨孤雪為師妹麼。”
洪七聽了一愣,當即嗤笑道:“原來是個吃裡扒外的狗奸細!”
幾人一番對話並未刻意壓低話音,因此清楚傳入比劍二人的耳中。獨孤雪一心斃封葉於劍下,行招間全神貫注,並未在意;封葉則是心中有愧,出劍本就有些猶疑,又聽了外人貶低自己的話,心神一亂,運使劍招不禁散亂起來。
此時獨孤雪一式“荊軻刺秦”,劍如流星,直刺封葉肩頭。封葉向左閃開,正欲挺劍還擊,卻被獨孤雪半途變招“馬踏飛燕”,變刺為壓,橫用劍身,將封葉的劍牢牢壓下,又是順著其劍脊輕輕一劃,一式“順水推舟”,劍尖如電似閃,直奔封葉咽喉。
封葉至此再無抵擋躲閃的餘地,他心下慨嘆,只好待死,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,一顆小小石子恰好飛至,不偏不倚擊在獨孤雪劍尖之上。就聽咔嚓一聲脆響,獨孤雪的劍尖倏地崩碎,本來刺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