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到六點下班,許鳶非要硬拉著雲舒去育嬰房購物,她說她要做個稱職的乾媽,一選就選了大堆禮物,雲舒哭笑不得,“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呢,你這也太浪費了。”
“哪有做了乾媽不大出血的?”許鳶巴不得把整個店都買下來,可惜她沒那麼多錢,“這個鞋怎麼樣?好可愛啊。”
許鳶拿起雙透氣的棉質學步鞋,認真端詳幾許,想也沒想就放進購物車,雲舒一掃價格,又趕緊放回貨架,她知道許鳶的家底,雖然RG待遇不錯,許鳶每個月能存不少錢,但到底是自己辛苦掙的,“行了,夠了,其餘的等寶寶出生你再送好吧?”
許鳶一手推著購物車,一手挽著雲舒的胳膊,兩個人彷彿回到了讀書的時候,親密,形影不離,對未來抱著美好的憧憬,“孩子都有了,這婚禮怕是不遠了吧?到時候可得第一個通知我。”
雲舒嘴角翹起,她一直盼著能有個上官夜的孩子,因為上官家的規矩便是奉子成婚,想來,這婚禮也快了,“不知道呢,”雲舒手掌摸向小腹,眼底覆滿流光溢彩,“到時候商量好了,我再告訴你。”
“oK。”
育嬰房的二樓,吳夢霜乘坐扶梯下來,張莉像個傭人似的拎著大包小包,由於買的東西實在太多,張莉累的手痠,掌心都被塑膠袋勒紅了,也沒見吳夢霜過來搭把手,吳夢霜一手撐至腰後,一手提著LV包,明明才懷了兩個來月身孕,偏要裝出矜貴之姿。
“莉莉,那邊的遙控汽車不錯,我們過去看看。”
“啊?”張莉神色頗為無奈,“還要買啊?”
“這點怎麼夠?”吳夢霜瞥她眼,扶梯下到最底層,吳夢霜一腳跨出去,“這是三少的骨肉,身價有多高你知道嗎?上官家的血脈,當然什麼都要用最好的。”
張莉表面腆著笑,心裡卻不勝其煩,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,她又不敢明說什麼,只能默默跟在身後。
許鳶同雲舒相攜走往收銀臺,兩人一直有說有笑在聊天,吳夢霜穿過一排貨架,正好和她們打個照面,吳夢霜輕揚眸光,眼裡閃過傲慢,“雲舒,京城不是挺大的麼?怎麼哪裡都有你?”
雲舒彎起的笑容一點點收回。
許鳶最愛看八卦週刊,特別是有關上官夜的新聞,她專門有留意,今天又出了個大新聞,說是上官三少有了私生子,包養的小情人懷了孕,此事在辦公室裡鬧得沸沸揚揚,要不是許鳶特地問過雲舒,也差點信了這篇虛假報道,現在吳夢霜大搖大擺堵在她們面前,許鳶反倒一臉茫然。
“喲,買這麼多東西?”吳夢霜不屑的掃了眼許鳶推著的那輛購物車,她執起裡面一罐進口的孕婦奶粉,笑起來,“雲舒,陪朋友來挑嬰兒用品,心裡是什麼滋味啊?”
她滿嘴嘲諷,“你是上官家的三少奶奶又如何?三個人當中,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,我已經有了三少的孩子,你又算什麼呢?”
張莉杵在邊上,沒敢作聲。
育嬰房裡的客人並不多,像這種高檔店面,能真正消費得起的屈指可數,雲舒嘴角扯開抹若有似無的痕跡,“所以,你這是在示威?”
“示威倒不算,我只是替你悲哀,替你不值。”吳夢霜面不改色,“你說你又何必死乞白賴扒著三少不放呢?其實你長得也有姿色,家境又不錯,憑你的條件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?”
吳夢霜將手裡的孕婦奶粉放回購物車,噙了抹微笑,“雲舒,你非要做這張狗皮膏藥,豈不是自掉身價麼?”
許鳶一聽這話,哪裡受得住?她用力握緊購物車扶手,氣勢洶洶,“哪裡來的瘋狗見人就咬,沒打狂犬疫苗嗎?”
吳夢霜不惱不怒,她就是仗著懷了上官夜孩子的這一點,好比懷了一張王牌,“我今兒心情好,不與你們計較。”
吳夢霜右手撫摸著肚子,寬鬆的韓版連衣裙下,半點都看不出她懷了孕的跡象,“這裡的東西,你們大可隨便選,算我送的,反正三少給的錢扔都扔不完,倒不如好心做個施捨。”
“你——”
許鳶左腿邁出去作勢要往前衝,雲舒忙拉住她,“鳶子,有些人窮久了,就會害怕貧窮,思想就會有侷限性,如果突然某天她變得有錢了,自然而然的就會膨脹,然後要靠著不斷顯擺,不斷在別人身上獲取優越感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極度自卑。”
雲舒盯著吳夢霜越來越難看的臉色,她的話,無疑像一把利劍反覆刺入吳夢霜的胸口,那是一種被人剝光丟到人群中的感覺。
雲舒面容清淡,眉頭都未挑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