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，週末。
雲舒閒來無事，打算在家陪劉媽包餃子，冰箱裡材料不齊，還得去附近商場買調料。
“三少只吃韭菜餡的。”劉媽推著購物車，帶領雲舒直奔蔬菜區，劉媽很會挑菜，雲舒跟著她能學到不少經驗。
此時正值上午，商場內前來購物的人很多，十來個開放的收銀臺全都排滿了人，劉媽挑選好包餃子要用的食材，找了個相對人少的位置排好，雲舒跟在她後面站著。
沒一會兒，雲舒的身後也站了不少人，緊鄰她的是一名高齡產婦，女子約莫四十多歲，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遮在寬鬆的孕婦裝下，異常惹眼。
她懷了七個多月的身孕，體力明顯吃不消，雙手反撐在腰後，挪起步來倍感費勁，旁邊的保姆一邊要推著購物車，一邊還要時不時的照看她，“張太太，您沒事兒吧？”
女子氣喘吁吁的搖了搖頭，“沒事。”
“要不，我先扶您到等候區坐會吧？”
女子用紙巾擦了下額頭的熱汗，“不用了，多運動運動總是好的。”
雲舒聽見身後的喘息聲一下接著一下，就像是呼吸困難，她下意識回過頭，一雙大眼不期然撞上女子的眸光，雲舒微愣，差點沒將對方認出來，“張總夫人？”
女子神色愕然，“你是？”
“我叫雲舒，RG工程部的一名工程師，早兩年在年會上我們還見過。”
女子並無深刻印象，只禮貌性的笑了笑，“呃，你好。”
雲舒視線垂落於女子肚子上，眼裡透出羨慕，“張副總又添丁了，恭喜啊。”
女子挽在嘴角的笑意微僵，她一手撐到腰際，一手拽住保姆的肩膀，眼神似有躲閃，“我累了，扶我去那邊休息吧。”
“好。”
雲舒望著那道背影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，一時又說不上來，劉媽順著她的眼角看去，“三少奶奶，那人你認識啊？”
“嗯。”雲舒收回神，“我們公司副總的老婆。”
“啊？”劉媽面露吃驚，臉上的表情很快又收斂起來，她經常來這家商場買菜，久而久之便熟識了許多傭人，偶爾也會聚在一起閒聊，方才張太太身邊的保姆就是其中之一，劉媽拉近雲舒，趁著四周沒人注意才壓低了聲說，“聽說這張太太可憐，她有個兒子去年莫名其妙就被人殺了，兇手至今沒找到，所以才迫不得已懷了二胎。”
聞言，雲舒驚訝的睜大雙眼。
張帥死了？
“什麼時候的事？”
“不太清楚，反正死了一年了。”劉媽跟著前面的人，亦步亦趨往前走，“聽張家的保姆說，中槍死的，死之前還被虐打過，特別慘。”
雲舒面容煞白，腦袋嗡的一聲就像炸開了，一年前，她在地下停車場被張帥追求騷擾，是被上官夜救了，那時，張帥臉上確實受了傷，上官夜下手雖重，卻不至死，怎麼又冒出了槍殺？
難怪，副總這一年來，頭髮由黑變白，原來是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喪子之痛？
“三少奶奶，你怎麼了？”劉媽察覺出她的臉色，兀自猜測，“是不是被嚇著了？”
雲舒說不出什麼心情，彷彿整個人都溺在了水裡難以呼吸，“劉媽，我去外面等你吧，這裡太悶了。”
“好。”劉媽怕她不舒服，連連點頭。
雲舒急忙走出商場，方才還秋高氣爽的天氣，這會兒已經暗沉的不像話，頭頂一片烏雲壓下來，天空大有要垮塌的意思。
她背靠冰冷的牆面，就站在進入商場的那道玻璃門旁，雲舒鳳目低垂，一陣冷風不知從哪裡吹了過來，她不由抱緊雙肩。
“雲舒。”
陡地，一抹女音毫無防備的響起，雲舒下意識抬起頭，看清是吳夢霜後，她眉頭一皺，神色中滿是戒備。
吳夢霜手邊挽著張莉，笑著一步步靠近，她身上依舊繚繞著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，雲舒之前聞著還不覺得有什麼，今天卻莫名噁心的想吐。
“真巧啊。”吳夢霜難得素顏，臉上一點妝容都沒化，“在這都能碰見你。”
雲舒站直身體，想走，剛一轉身就被吳夢霜伸出的一隻手攔截，“我有個好訊息分享給你，想聽麼？”
雲舒冷冷回頭，“我說不想聽你會閉嘴嗎？”
吳夢霜挑了挑眉，朱唇牽開的得意幾近忘形，她將右手收回去後就勢貼向小腹，“我懷孕了，懷了三少的孩子。”
“是嗎？”雲舒視線隨之落到她肚子上，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