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恨不得，將她撕個粉碎，吞食入腹！
浴室裡，花灑噴溢的水聲清晰入耳，雲舒如夢初醒，她沒有開燈，藉著磨砂玻璃透出的那點點亮光，摸到了床頭櫃的紙巾盒，一向愛乾淨的她，只那樣簡單擦拭了下自己，便又倒回了床頭。
上官夜洗完澡出來，精壯有型的腰腹裹了條白色浴袍，胸口的槍傷並未完全恢復，他卻將紗布扔在了一旁。
浴室的取暖燈還開著，男人在指間燒了根菸，一語不發靠向床頭。
尼古丁墮落的煙霧，沖淡了情慾的味道，上官夜狠狠抿了口煙，驟然赤紅的火星宛如有毒的蛇信子，纏繞在男人諱莫如深的潭底。
他輕吐出一圈薄霧，本以為身體得到了暢快淋漓的極致過後，心裡也會舒爽很多，沒想到，那股子煩悶還在，甚至比之前更甚。
上官夜抬起左手枕向腦後，嘴裡的煙一口接著一口，足有百平米的豪華空間，四處充盈著嗆人的煙味。
男人一張俊臉，徹底被籠罩其中。
雲舒背對著他，雙肩微微顫抖，儘管她極力剋制住不發出一點聲兒，上官夜還是知道她在哭。
胸腔積鬱的窒息又開始作祟，上官夜覺得很疲累，他以前從未有過這麼難受的感覺，難受到，好像呼吸都是痛的。
難道，感情這玩意兒，就那麼叫人沉重嗎？
上官夜闔起眼鋒，燃盡的菸頭不知何時燙到了手指，男人並未如往常一樣將其丟開，反而看著它燙紅了那塊面板。
雲舒緊緊咬住被角，任憑眼淚靜靜流淌。
“舒舒……”
她聽見上官夜的聲音，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，摸不到，抓不著，空落落的，“你恨我了嗎？”
雲舒抽噎的更厲害，喉間的哽咽肆無忌憚放出來，“這樣，你滿意嗎？”
上官夜舌尖抵著上嘴唇，沒說話。
“你應該滿意吧？”雲舒哭的眼圈通紅，淚水毫無顧忌的蹭到薄被上，“裴彥已經被你毀了，你捏死他，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，高高在上的三少，誰敢招惹？”
上官夜斜睨著那道肩瘦的背影，“他不是也同樣想要我的命？”
“你不是氣焰囂張的好好在這嗎？”
上官夜騰地坐起來，“這麼說，非要我死了才成？”
雲舒啞口無言，她這會兒已無力再去同他爭辯什麼，乾脆閉著嘴巴不作聲。
男人涼薄的唇瓣彎起一記冷冽淺弧，深邃的眸子覆滿肆意妄為的譏嘲，“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上了我的床？是不是覺得，你這身子，倘若干乾淨淨留給裴彥該有多好？雲舒，你想和他再續前緣，你想都別想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