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劣的語氣,彷彿魔音穿耳,層層疊疊的滲入雲舒的四肢百骸,她連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,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上官夜居高臨下,周身都圍繞著狂妄至極的氣焰,“看著他備受折磨,我覺得相當痛快。”
“僅僅你的一句痛快,就要輕易去毀掉別人的一生?”雲舒淚流滿面,“上官夜,你都不怕報應嗎?”
“報應?報應是什麼?”男人唇瓣漾起殘忍,他就像站在高山之巔的王,一副睥睨眾生的勝利者姿態,“好人才會有報應,這東西,壞人又怎麼會有?”
“原來,在你眼裡,這世界竟如此骯髒。”
“那誰的世界才幹淨?”上官夜不屑一顧,“他嗎?”
雲舒斂下翦瞳,“我對你,失望透頂。”
上官夜緊抿唇線,嘴角傾斜著一抹桀驁不馴的淺弧,潭底的流華,卻在瞬息之間,黯淡,隕滅。
雲舒跪在地上,裴彥給她披的那件外套,早在同上官夜的掙扯中,掉在了外面的汙水裡,這會兒白襯衣浸了雨,緊緊黏在身上,雲舒擦拭眼睛,明明已經凍得瑟瑟發抖,卻依舊倔強的要命,“裴彥,你醒醒。”
上官夜冷眼瞅著這一幕。
雲舒聲淚俱下,“裴彥,你清醒點,挺過去就沒事了。”
屋簷外,雨勢愈漸傾盆,整棟高階公寓的住戶誰都不願在這時候出門,索性也就沒人從電梯裡出來。
“裴彥?”雲舒輕拍他的臉,“你是不是緩過來了?裴彥?”
上官夜眯起桃花眸,越看越礙眼,“舒舒,趁我還能好好說話之前,跟我回去。”
雲舒的劉海凌亂紛雜的貼於面部,“你除了用強硬的手段之外,還能有點別的招數?”
“雲舒,你就是這麼看我的?”
“難道我說的不對嗎?”
上官夜心煩氣躁,一把鬆掉脖子上溼透的領帶,被燈光折斷於走廊牆根的影子,襯顯出男人一身的空寂寥落。
裴彥似是抗過了毒癮發作的痛苦,呼吸漸漸歸於平靜,耳畔有熟悉的哭聲在喊他,裴彥眼簾輕動,音色嘶啞,“舒兒……”
雲舒抓住他握過來的手,“裴彥,你好了嗎?”
陡地,一隻大手橫插進來,上官夜扣住雲舒的手腕,將她整個提了起來,“走!”
“你,放開她。”裴彥扶著牆,好半晌才艱難站起,他彎著腰,單手撐住膝蓋,蒼白的俊顏不見生機,“上官夜,你弄疼她了。”
“真感人。”男人唇角勾起冷笑,“你這副尊容,搞得真像是我把你們硬生生拆散的。”
裴彥體力不支,說話都費力氣,“她愛你,你不知道嗎?既然她選擇了你,你就該給她幸福。”
“我的事,還用不著你來教。”上官夜氣勢凌人,深不可測的潭底凝結著不容旁人親近的陰鷙,“裴彥,你最好離她遠點,我玩過的女人,你要不起!”
雲舒閉起雙眼,疲憊不堪。
裴彥微蹙的眉端閃過襲憤怒,“玩?上官夜,你究竟把她擺在什麼位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