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愛我?”雲舒琉璃般清湛的杏眸咻地放亮,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,“劉媽,上官夜愛我嗎?”
“三少奶奶,這還有什麼好懷疑的?”劉媽只把自己看到的感受說出來,“三少疼你入骨,那自然就是深愛。”
被子下的那張小臉兒樂得合不攏嘴,連帶著眼角都彎成了月牙形狀,雲舒忙將點滴液的速度調至最快,“劉媽,輸完這瓶,我就要出院了啊,我已經好了。”
“這可不行。”劉媽不敢輕易做主,“三少奶奶,你身子還弱,臉色都沒完全恢復,你還是……唉?三少奶奶,你回來啊,怎麼還把針頭拔了?三少奶奶,使不得啊,三少奶奶——”
劉媽氣喘吁吁追出病房時,走廊上哪還有什麼人影?
雲舒隨手在醫院門口攔了輛計程車,司機眼神怪異的瞅著她身上那套病號服,“去哪?”
雲舒坐入副駕駛,由於針管拔的急,隱隱帶出些血跡在手背處,雲舒指腹按住針眼的地方,“東苑。”
“東苑?”整座京城,唯有一個東苑,那裡可不是什麼人都敢去的,司機眼神更加怪異,“你,確定?”
“對。”雲舒修剪秀氣的眉角,點綴著無數明媚光彩,“師傅,麻煩你開快點,我老公還在家裡等我。”
司機再三確認眼前的醫院是陸軍總醫院,而不是精神病院,復才發動引擎。
暖陽揮灑,透過車窗照射而入,雲舒迎著那抹燦爛流華,朱唇勾著沁人心脾的角度,彷彿全世界的花都在眼前綻開。
東苑的別墅,巍峨座屹於滿園春色中,遠遠看去,彷彿一幅別樣溫馨的畫卷。
雲舒披著一肩如瀑布般烏黑柔順的長髮,她嬌小的身影穿過大廳,盈步上到二樓。
臥室的門沒關,只是象徵性的掩著,雲舒推門進入。
寬敞的黑色大床上,上官夜睡的很熟,稜角堅毅的五官自然舒展成毫無威脅力的狀態。
他的睫毛比女人的還要濃翹好看,閉著時,總能在眼瞼下方打出個扇形陰影。
有一種人,生就甘於令人服從的氣場,不消言語,鋒利的眉眼間,便摜著致命的壓迫感。
而上官夜,就是這種人。
只是這會兒他睡著,睡的像個無害的嬰兒。
雲舒偷偷鑽入被窩,她的動作很輕,跟個做賊似得,躺下後,一隻手悄無聲息抱住男人的腰,腦袋就枕在他肩頭。
他身上的氣息,總那麼好聞,介乎於菸草味和體香之間,使人著迷。
這一刻,雲舒只覺這個男人是真正屬於她的,地老天荒,海枯石爛,無人打擾。
真好。
“上官夜……”她極輕極輕的在他耳邊低喃,“你寵我,捧我,護我……所以,你是愛我的吧?雖然你從不肯親口承認,但我知道,你一定是愛我的。”
愛情的模樣,莫過於,你愛著我,我也愛著你,這麼簡單。
猛然間,雲舒的唇被吻住,毫無預兆可言。
上官夜不知何時醒的,渾身都帶著股慵懶的床氣,就連他的吻,也是慵懶的。
唇齒相依,越發肆意,彼此之間流連著溫熱的氣息。
雲舒主動回應,小手自然環上男人的脖子,眸子裡的斑斕逐漸變得情迷。
上官夜卻在這時候鬆開她,薄唇忽而勾起抹不懷好意的淺笑,“舒舒,你不會真以為,我想要你吧?”
猝然而至的惡劣口氣,令雲舒半知不解的睜開杏眼,潭底迷失的光芒重聚,瞬間照映出男人那張顛倒眾生的臉。
雲舒表情懵懂,“什麼意思?”
“你膽子真不小。”上官夜漸眯起狹長的眼角,“竟敢揹著我從醫院偷偷跑回來,是不是找收拾?”
“我已經沒事了。”
“是嗎?”
“真的。”雲舒的長髮平鋪於枕頭四周,那種凌亂的美感,依舊掩飾不了面容上的蒼白,臨到這會兒,她還在嘴硬,“不信你摸摸看,不燒了。”
上官夜撐起上半身,眼裡留存著一股子凌厲,“雲舒,別拿你的身體開玩笑。”
“夜…”
她嘟噥著小嘴兒,故作委屈,上官夜實在沒轍,不置可否,雲舒是他的軟肋,一旦揪住這個點,他便束手無策,“去把病號服換了,我等下叫黃醫生過來趟。”
“好。”只要不回醫院,什麼都好說。
劉媽匆匆趕回來的時候,手裡還拎著保溫桶,她神色不安,沒照看好三少奶奶,生怕三少再來怪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