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夜很晚才回來。
雲舒練了個把小時瑜伽,剛洗完澡出來,就聽見落地窗外傳來跑車的聲浪。
不多時,臥室門把擰動,隨著走廊燈光的介入,男人身軀挺拔的走了進來。
雲舒正坐在床邊擦拭溼漉漉的長髮。
上官夜手裡拿著個圓形的塑膠盒,他踱步靠近雲舒,“給你。”
雲舒掃眼,是一盒德芙巧克力。
蓋面上的標價籤都還沒撕,清晰標記著40.9元。
她仰起頭,視線掠過男人稜角堅毅的下巴,他眼裡,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涼薄好看的唇瓣淺漾,似乎正等著她感天動地的反應。
雲舒嘴唇張開,聲音輕啟,“上官夜,我從來就不愛吃甜食,難道你不知道嗎?”
男人彎起的嘴角轉瞬僵硬,還不死心的回了句,“女人不都想要這破玩意兒?”
他說話一貫如此,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得,雲舒將手裡的毛巾往他胸前一扔,掀開被子上了床。
溼潤的毛巾掉落在上官夜鞋尖上,又被他一腳踢飛。哄女人,他確實沒多少經驗,也不喜歡將女人的心思猜來猜去,要什麼直說就是,只要他能給的,都可以給。
上官夜將巧克力哐噹一聲丟進垃圾桶,雲舒裹著被子,翻了身背對他。
床沿邊很快微微凹陷下去一塊,男人紋絲不動坐在那裡,昏黃的壁燈將他團團包圍,上官夜擔著一肩光暈,背部緊緻的肌肉線條在黑襯衣繃勒後,有種呼之欲出的性感。
他將手掌撐向額頭,潭底的無盡斑斕被陰鷙所覆蓋。
這才剛開始,雲舒就受不了了,那他以後一步步實施的計劃,是不是真要將他們推入萬劫不復?
前方的路很難走,他要結婚,務必就要付出代價。
他只希望,她能信他,無條件的那種。
上官夜冷嗤下,只覺這種想法簡直荒唐可笑。
男人在抽屜裡拿出包煙,起身走向陽臺。
夜涼如水,清冽的陰風淺蕩起上官夜額前的髮絲,他兩手壓著欄杆,上半身微微往前傾出些距離。
上官家的大半美景都被籠罩在萬千燈火之中,男人狠狠吸了口煙,任由灰色薄霧燻過他的眼,燻得一對狹長的眸子眯成了一根線。
他慵懶的彎著一條腿,吹了會風,胸口積蓄的那股子窒悶也感覺好了不少。
霍邱的死,總要有人買單,只是上官夜斷然料不到,他會因為一個女人,將所有計劃重新洗牌後提上日程。
男人薄唇勾起弧度,深不可測的潭底融進這漆黑蒼茫的夜色,眼角處,一抹煉獄般的狠辣,徹底拉開帷幕!
次日,雲舒醒來後,身旁的床單是空涼的,她吃完早餐就去了公司。
許鳶最近變得越來越少言寡語,她每天按時上下班,許多時候碰見雲舒都是刻意躲著。
裴彥自從年前車禍後,就搬離了北苑,雲舒知道上官夜是個有仇必報的人,裴彥敢找人買他的命,依著上官夜的脾氣,一定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