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透過倒車鏡，川流不息的車輛一閃而過，燈光在鏡面交匯，上官夜眼角凝起黯默，隱約間嗅到幾絲非同尋常。
雲舒不知該怎麼回答，她沒辦法將裴彥全盤托出，只得轉移話題，“夜，你現在在哪？”
上官夜點了根菸，黑白相間的邁凱倫停在一盞LEd高杆路燈下，高檔的車漆泛著不可一世的冷毅光澤，男人薄唇抿出菸圈，狹長的桃花眼很快被霧氣燻得微微眯起，“你先回東苑等我。”
雲舒催促著司機加速，一雙琉璃般清湛的眼珠焦急不安的搜尋車窗外的過往車輛，“我不放心，我要來找你，我都快到人民南路了。”
“舒舒，”上官夜聲色平靜傳來，“我不會有事。”
“讓我陪你吧。”雲舒不假思索，她抬起手背輕拭眼瞼，言語間滲著提心吊膽的哽咽，“夜，你別丟下我。”
邁凱倫四面車窗緊閉，封密的空間充斥著尼古丁墮落的味道，那股煙霧始終揮之不去。上官夜再度抽了口，這一口吸得很深，火星幾乎燒到盡頭。
“夜？”雲舒聽不見他說話，難免心慌，“你休想甩開我，我不會聽的。”
上官夜嘆口氣，“我在東大街路口等你。”
“好，很快的，我很快就來。”
結束通話電話，雲舒將手機還給司機，司機眼神怪異的衝內視鏡睇了眼，未免招惹沒必要的麻煩，司機全程緘默不語。
人民南路離東大街不算遠，十來分鐘車程就到了，上官夜的車就停在輔道邊，雲舒小跑過去拉開副座，“夜。”
上官夜手指點著方向盤，小拇指的尾戒修飾出好看的指形，他注意到雲舒膝蓋有傷，黑色打底褲都擦破了，“你腿怎麼了？”
“方才不小心摔了下。”雲舒坐進去，忙扯過衣襬蓋住雙膝。
上官夜嘴角斜翹，潭底光斑凝聚，卻沒有幾分笑意是真的，“你白菜吃多了嗎？這麼容易摔跤。”
雲舒不予爭辯，當即扣好安全繩，“我們回家吧。”
“你不是說有人要殺我？”
上官夜打起轉向燈，車子緩緩駛入正道，暗藏在角落裡的人，開始蠢蠢欲動。
上官夜敏銳的掃了眼倒車鏡，唇角依然揚著淺色弧度，雲舒什麼都察覺不到，心裡面稍稍有點放鬆，“可能是我搞錯了。”
她想著，說不定裴彥只是故意嚇唬她。
上官夜一腳油門提起車速，邁凱倫朝著同東苑相反的方向絕塵而去！
汽車尾部獨特的聲浪嗡鳴入耳，硬生生劃破城市的寂靜！
車速太快，雲舒下意識握住車頂扶手，她知道這不是回去那條路，“我們去哪兒？”
“舒舒，想殺我的人，是裴彥吧？”
“什麼？”雲舒目露驚詫，她偏過頭，只能瞅到上官夜張揚不羈的側顏，路燈一道道透入擋風玻璃又極快的忽閃而過，男人的臉時而明，時而暗，雲舒實在看不真切他的表情，“裴彥，什麼裴彥？”
上官夜薄唇微抿，抿成一條冷冷的線弧，“舒舒，你護著他的樣子，真叫人不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