驅車離開小區,雲舒才感覺到難過。
車載音響裡放著抒情的音樂,她的眼周脹得厲害。
越在乎的東西,失去時,越有種抽去靈魂的疼。
幸好,三年前她沒被痛死。
眼底的霧氣一次次湧上來,又被雲舒一次次按下去。
那輛保時捷停在主幹道的路旁,雲舒趴在方向盤上,人一旦受過傷害,就會像刺蝟一樣把自己保護起來。
當你認真喜歡一個人,後來卻分手了,確實很難再去喜歡另一個人,心裡也裝不下了。
雖然時間能夠撫平一切,讓曾經愛過的心不再起伏,可終究是怕了。
雲舒不知趴了多久,耳邊的歌曲換了一首又一首,她沉浸於此刻的寧靜,不肯多動一下,直到有人曲起食指敲擊車窗,雲舒才勉強抬起頭。
男人背光而立,擔著一肩光暈,像個救世主,健碩的身軀似能遮擋所有。
雲舒收拾好情緒,落下車窗,“上官夜?”
男人拉了下車門,拉不開,雲舒忙解開車鎖,眼看著上官夜要擠身進入,她縮著身子跑去副駕駛。
“大晚上的,你跑這哭什麼?”上官夜重重帶上車門,凝起一對深不見底的眸子,“誰讓你委屈了?”
雲舒摸了下臉頰,乾的,“我哪裡哭了?”
“你也不看看幾點了?”他好像挺生氣,薄唇繃著,俊臉雋永生硬。
車室內非常寬敞,真皮坐墊舒適度極好,雲舒背部靠著椅子,面露不解,“平時我加班,不也要這個時候嗎?”
上官夜真想給她一記暴慄!
他就不該去管她的死活。
男人二話不說發動引擎,雲舒著急去系安全繩,車子轟出去的速度飛快,雲舒來不及反應,上半身狠狠撞向後座,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這才意識到不對勁,“開那麼快做什麼?”
“閉嘴!”
上官夜敏銳的視線掃向後視鏡,那輛黑色商務車不知在後面尾隨了多久,男人舌尖抵起嘴角,潭底聚湧的戾氣融入無邊夜色中。
上次雲舒說,錢老闆和程檸私下有來往,上官夜不是沒留心眼,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去在意雲舒的話。
他名下每輛車都有GpS定位系統,雲舒今天開著保時捷出門,上官夜找她時,才不至於大費周章。
儀表盤上的指標越來越快,跑車疾馳,劈開路燈淬下的一道道枯黃色澤,嗡鳴聲響徹天際!
雲舒單手扣住車頂的扶把,嚇地花容失色。
城市道路車輛眾多,上官夜車技一流,不斷超速向前。
強勁的風力在窗外呼嘯,雲舒注意到後面有輛車緊追不捨,恍然大悟,“上官夜,我們被盯上了嗎?”
男人面色深沉,臨危不懼,“雲舒,你信我嗎?”
路燈自擋風玻璃上方飛速穿過,還未徹底點亮上官夜的俊臉便轉瞬即逝。
雲舒胸膛提了口氣,緊捏扶把的手指,指關節節節泛白。
她聽見自己的聲音,特別堅定,特別認真的從喉底發出來,“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