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凝回來的時候，周祁野在客廳外的陽臺抽菸。
他在陽臺站了兩個小時。
看到她的車子開進地下車庫，周祁野滅了菸蒂，又敲一支出來咬著點燃。
沒過多久，門外傳來解鎖的聲音。
辛凝推開門進去，穿堂風吹來，有股淡淡的煙味闖進鼻息內。
周祁野把煙滅了進來。
兩人目光短暫交匯，辛凝往臥室走。
周祁野跟在身後：“怎麼不接電話？”
辛凝：“不想接。”
不需要理由，想接就接，不想接就不接。
周祁野肺要氣炸了：“聊聊。”
辛凝停在床邊：“沒什麼好聊的。”
她想過了。
他又沒惹她。
是她自己要生氣的。
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生氣。
或許是因為上次他從海城特地趕回來維護她，在周父扭曲事實的時候，她以為他會幫她說一句話的，然而他沒有。
是她自己受不了這點落差。
周祁野跟她到衛生間門口。
辛凝轉過來：“你要一起嗎？”
周祁野後牙槽都咬碎了，退後。
辛凝把門關上。
他就守在外邊。
辛凝撐著洗手檯站了許久，洗了個手開啟門。
周祁野靠在外邊，問：“工作的事，你怎麼打算的？”
辛凝神態自若，語氣隨便：“什麼怎麼打算，楚雲紳的專案我不接還不行了嗎？”
她走開。
“我說的是這個嗎？”周祁野把她拉回來，抵在牆上，嘴角勾起混不吝的笑，“聽說，周太太都要去美國工作了，我還不能有點意見。”
辛凝被他禁錮住，骨頭快要裂開了：“誰告訴你的？”
“所以是真的？想去美國，嗯？”周祁野心都碎了，他到底怎麼樣才能捂熱這個人。
辛凝幾經張口沒能說一句話。
周祁野等著她回答，一分一秒過去，他的眼神漸漸變了，雙目死死盯著她的眼睛，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囫圇進去。
“告訴我。”
辛凝從沒見過他這樣，心臟砰砰直跳，垂目：“想過。”
想過，有這個打算，但不確定。
“現在呢？”周祁野呼吸都亂了。
辛凝慢吐輕聲：“不知道。”
她從辛家公司辭職，就想過去國外。
當初楚家出事後，如果辛逸明不把她扔到自家公司裡，她都已經拿到lkr&的offer，但那時候，lkr&在國內還沒有辦事處，只能去新加坡。
家人朋友都在國內，辛家也不會同意她去國外，辛凝接受了父親的安排，進了公司，很快跟周祁野結婚。
跟周祁野磕磕絆絆到現在。
她對父親的失望，對婚姻的失望，就像當初母親在父親的壓迫下想逃離這個家一樣，她也想換個環境生活，或許跟他們不在一個國度，或許這樣就沒有那麼多煩心事了。
所以她開始關注lkr&的招聘計劃。
想給自己一個機會，也給大家一些時間靜一靜。
如果真的不如意，她選擇離開也許是個很好選擇。
一份工作能很快幫她在國外站穩腳跟，不需要移民，不需要等留學申請拿到簽證是最便捷的辦法。
但周祁野一次次讓她改變再改變，她最近享受著他對她的好，不知不覺沉迷其中，導致她現在很混沌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。
周祁野瞭然，不知道，就是隨時都可以走。
辛凝嫁給他確實因為一些誤會他沒好好陪她。他也有責任。
“是不是覺得在俞城待久了不好？”
“想出去散心我們出去散心。”
辛凝別開臉問：“周祁野，你為什麼突然對我轉變態度了？我看不懂你。”
以前的事周祁野難以啟齒，垂眸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，良久，他道：“以前我以為你心裡一直有楚雲紳，跟我結婚是迫不得已。”
看來是上次解釋他聽進去了。
“你以為。”辛凝笑了笑，“都是你的以為，結婚後你就要那樣對我？”
讓她感覺世界灰暗極了。
只是從另一個灰暗的 地方轉移到了一個更灰暗的地方。
她泡在那些輿論裡，沒人給她撐腰，自我懷疑，看不到一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