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長生說,人在受到極大傷害後,本能會忘掉一切,屬於正常現象。
她卻認為,自己沒有那般脆弱。
想知道自己來自哪裡。
為什麼只記得天山古城裡的事。
那麼……
只能接近顧歲安。
而她,也本能地想靠近他。
思緒紛飛。
臺上,玄靈子終於唸完了他的稿子。
“今天報名的學員,領取道袍後,可以回去整理宿舍,明日早晨七點來這裡集合。”
“切記,不許遲到!”
“是!”
學員們聲音洪亮。
很快,一群身穿道袍的人走過來,以新學員身量發放衣服。
墨憐也收到兩套。
一套深藍色,外加一條同顏色頭巾。
還有一套黑色。
兩身道袍,算是校服了。
想起顧長生說,一身頂級道袍要幾十萬上百萬,墨憐立刻抬眼望向玄靈子。
那一身料子光滑柔軟,上面的繡花精緻密集,一看就知道不便宜。
這就是,顧教授嘴裡,把錢全都花在裝備上,實則窮得要死的……貧道?
察覺到她看自己,玄靈子當即挺直脊背,展示自己似仙鶴般的身形,想給未來小徒兒留個好印象。
“顧小子,你看見了沒有?”
“什麼?”顧長生問。
玄靈子眼神示意,“我家乖乖小徒兒在看我。”
“她肯定一眼就相中我這個師傅了。”
“我得端著點,不能掉價。”
顧長生勾唇,“那您老人家可要好好端著!”
於是乎,玄靈子端架子五天,課堂裡,故意在墨憐眼前晃來晃去,出門還要來幾場偶遇,仍無半點收穫。
眼看墨憐又要進規則怪談,他只好跑到校長室求助。
“顧校長,你告訴我,到底怎樣才能讓墨憐主動拜我為師?”
“這幾天,我能做的都做了,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,你天天和她在一起,多少了解些她的性子。”
“快給老夫出個主意。”
顧長生合上膝上型電腦,抬眸看他,“告訴我,這些天你都做了什麼?”
“上課的時候,我親自監督墨憐功課,就等著她有不會的問題,過來問我。”玄靈子嘆氣。
“可她總是不問,所以只能主動問她,想著她不會的話,我也好給她仔細講一講。”
“誰知道,她學那麼快,有的題還沒講,她就會了。”
“知道什麼是道緣深厚嗎?這就是!”
“此生不能把她收進門下,老夫愧對師傅,愧對祖師爺啊!”玄靈子長吁短嘆。
顧長生想起回家路上,墨憐一臉氣憤向他告狀,“顧長生,我覺得道學院那個教課的老頭針對我。”
“還沒學的東西都來問,要不是我提前看一眼,還真被他給為難住了。”
“死老頭,想讓我當眾丟人,沒門。”
從那天起,墨憐發奮圖強,天天埋頭苦讀,把手裡的書全看個遍,不會的就發綠泡泡問他。
“大神大神,快給我看看這個卦象怎麼看。”
“這個符是什麼?”
“大神,這個也題不會解。”
“大神,我問了你那麼多問題,能不能請你吃個飯,表達感謝?”
早已看透墨憐小心思的顧長生彎唇,忽地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