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為軍人的基米爾執行過不少任務,跟在墨憐身邊這三天經歷的事,他基本也能猜出個所以然來。
墨憐臉色不好,他也沒再多話。
三人剛走出門檻,女老師一把抓住墨憐的腿。
“姑娘,聽我的話,快離開這裡。”
“像你這麼大的女孩子,落到那些人手裡,會再也走不出這座大山。”
“快走!”
墨憐頓住腳步,女老師站起身,緊緊拉住她的手。
“荒村外百里大山,村子裡女孩子少,男人到了年齡,大多都是從外面買媳婦回來。”
“你聽我的,快點離開,千萬別像我這樣,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了。”
在看見房間裡,吊掛在房樑上的麻繩,還有那個渾身是血的詭嬰時,墨憐知道,這位善良的女老師,早已經不在。
可她執念太深,徘徊不去,仍保持心底的善念。
以為墨憐不信自己,女老師接著道:“我沒有危言聳聽,不相信我的話,你可以去山村南邊亂葬崗看一看。”
“只要你看過,一定會信我,記住,快些走。”
……
回到村道上。
基米爾一邊駕車往村南開,一邊透過後視鏡看墨憐。
少女抱著雙臂,鴨舌帽壓的很低,讓人看不到她臉上具體的表情。
一路無話。
麵包車抵達村南,天已黑茫茫。
血月高掛。
“喵~”
副駕駛上,陰陽貓趴在車門往外看,小鼻子嗅了嗅,“主人,小花在附近。”
“嗯。”自己的詭寵距離很近,墨憐早已感應到。
她推開車門,站在荒地上。
琳娜跟在她身後,看清周圍景物,倒吸一口涼氣,“怎麼這麼多屍體?”
“不僅是屍體,還都是女人的屍體。”墨憐大致看過一遍,除了大人,還有小女孩,以及女嬰。
荒野,山林大霧瀰漫。
視線盡頭,一個小小的身影躲在枯樹下,輕聲哭泣。
是小花。
墨憐一步步走過去,站在小花身邊,才看到她面前,是一具被砍斷雙腿的遺骸。
枯骨旁,是一件粉色花裙子。
小花抬起頭,幽黑的眼瞳望著墨憐,低喃道:“姐姐,我想起來了,我好像死了。”
“是我活該,如果我是個男孩子,爸爸一定不會生氣,更不會失手打死媽媽。”
“我的媽媽,是荒村最美的姑娘,她還會讀書寫字。”
“她告訴我,女孩子要多讀書才有出路。”
“可爺爺奶奶和爸爸不讓我去讀,還罵我是賠錢貨,為了這件事,媽媽總是被打哭。”
小花眼角流下兩條血淚,“姐姐,我是男孩子的話,爸爸應該就不會打媽媽了。”
“那樣,我就能去讀書,也能保護好媽媽。”
小女孩稚嫩又天真的聲音,讓走過來的基米爾也沉默下來。
陰風陣陣,吹得鐵鏈啷噹響。
那些鐵鎖,或麻繩,捆在屍骨的手上,脖子上,像困住她們的牢籠。
那一瞬間,好似有無數人在絕望中求救,哀嚎。
祈求有人救救她們。
墨憐想起自己第一天到村長家的時候,一眨眼的剎那,偌大客廳之中,站滿衣衫凌亂,披頭散髮的女詭。
原來……
都是冤魂!
她抱起小女孩,“小花,你媽媽說的對,女孩子就是要多讀書,讀很多很多書。”
“你不需要是男孩子,一樣能夠變得強大,變得優秀。”
“以前,你保護不了媽媽,是因為你還小,不是因為你是女孩。”
說到這,墨憐看向女屍旁,用被單做成的粉色花裙子,淡聲問:“告訴姐姐,你是怎麼死的?”
她的聲音很輕,基米爾卻聽出那種山雨欲來的瘋狂。
琳娜雙眼通紅,抿著唇,說不出話。
小花抱緊墨憐纖細的脖子,顫聲抽泣,“那天媽媽被爸爸抓回來,狠狠打了一頓。”
“說她竟然敢帶走肚子裡的兒子。”
“後來,媽媽不吃不喝,沒多久就死了,從那以後,小花想起媽媽就哭,小花一哭,爸爸就打小花。”
“有一次,他喝多了酒,又打我,我就一個人跑出來,找到媽媽,可她不理我。”
“我……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