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入了冬的緣故,這兩天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。
其是晚上的邊城。
不知是原本就人煙稀少,還是因為到了宵禁的時辰,整個大街上空蕩蕩的,一眼望去沒有一個人影。
唯有雪花緩飄落而下,但卻更顯蕭瑟......
“咕嚕~”
一聲飢餓的肚子叫聲從某個不起眼的街角處響起。
定睛一看,才發現原來那裡竟然還蜷縮著一個髒兮兮的身影。
那身影略顯削瘦,且在這嚴寒冬季,身上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衫,裸露出那身無“二兩肉”的胳膊。
儘管胳膊上已經被凍得到處都是青一塊兒,紫一塊兒的創傷,但那乞兒還是沒有去管,反而繼續揉著乾癟的肚子,低嘆一聲:
“又餓了啊......”
抬起頭來,目光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破碗。
除了有雪花落入,逐漸覆蓋到了碗底外,根本沒有哪怕一枚銅板。
乞兒搖了搖頭,收起碗來想換個地方。
可手伸出的那一刻,卻很快就又頓在了原地。
換地方?
可自己又能去哪兒呢?
這麼多年來,好像都是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,已經習慣了。
只要“碗”在哪兒,她的“家”就在哪兒......
望著手中的破碗,乞兒自嘲的笑了笑。
正當她打算將這破碗藏在懷中,以防睡著的時候被人偷了去。
可就在這時。
一聲清脆的“叮噹”聲響起,引起了她的注意......
那乞兒低下頭去,這才發現自己的懷中的破碗,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碎銀?
當她再次抬起頭來。
只見頭頂的房梁處,悄無聲息的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。
即使盤著一條腿坐在那裡,可依舊能看他的身姿挺拔。
一襲白袍更勝雪景,且白袍上部分用赤紅絲線繡出的錦瀾紋路,彷彿給這寒冷的深夜都平添了一抹溫暖......
那年輕人正一手託著下巴,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饒有興趣的說道:
“都過去這麼久了,竟然才剛‘開張’嗎?”
那乞兒沒有回答,只是目光默默的注視著他。
而後從懷裡的破碗取出那枚碎銀,小心翼翼的握於掌中,揚起手來說道:
“謝謝。”
顧行之聳了聳肩,剛想繼續說些什麼。
卻又聽到一聲清晰的“咕嚕~”聲從那乞兒的肚子中傳出。
顧行之有些詫異,說道:
“你不是才從那酒樓中被趕出來嗎?這麼快就又餓了?”
乞兒點了點頭,也沒有隱瞞或是不好意思,低垂著眼簾,捂著肚子說道:
“嗯,我飯量大,容易餓......”
顧行之更覺得有意思了,好奇的問道:
“既然飯量大,又怎麼還會瘦成這個樣子?
“就算要飯,飽一頓飢一頓的,也不至於是這樣吧?”
但這-次,那乞兒卻沒回答他的問題,只是搖了搖頭。
她自然不會說自己長這麼大,少有能完全吃飽的時候......
顧行之見狀,也就沒再追問,只是目光打量著她上下,問道:
“練過炁?”
那乞兒遲疑片刻後,點了點頭:
“練過。”
“那剛才在酒樓的時候,那幫人打你你為什麼不還手?”
“沒必要。”
“沒必要?”
“嗯,他們也都是普通人,無非就是看碟下菜而已,罪不至死。”
乞兒說的很平靜,就像是被揍的不是自己,完全與自己無關。
顧行之卻樂了,開口道:
“這麼說,你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了?”
乞兒點了點頭,“嗯”了一聲。
顧行之也就不再開口詢問,而是試著用自己的炁去撼動和感知乞兒身上的炁。
很快,顧行之就發現自己竟然僅僅只能感應到那乞兒沉浮於表面上的“炁”。
至於乞兒的內在。
就像是一口黃呂大鐘,根本撼動不得絲毫!
也就是說,這傢伙單按境界來說,竟然還在自己之上?
最少也是六品入玄境的存在!
否則自己怎麼會有這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