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行之在宋昱的陪同下,坐在大堂聊了半晌,方才見李善臉色有些難看的走了出來。
“李太醫,王爺情況如何?”
顧行之放下手中茶杯,笑問道。
李善遲疑片刻,作聲答道:
“王爺並不像是身體方面的疾病,而是心病。”
“心病?”
顧行之一怔,微微皺眉。
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。
因為真要算起來,那“心病”的範圍可就有點大了啊。
哪怕你沒病,也可以藉機說自己得了病。
即使別人能拆穿你,可你就是嘴硬到底,那誰又能有什麼辦法呢?
尤其對方還是一名王爺,是當今陛下的親叔叔!
就是女帝在,也不能真的強行把他怎麼著吧?
想到此處。
顧行之也是再次抬頭,微笑著輕嘆一聲,說道:
“不瞞宋管家,此行來我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。
“因為太宗皇帝在位時,就時常唸叨,在諸皇弟中,惟與他的小弟最為親近。
“所以,當今陛下每每看見越王時,便總能想起曾經太宗在世,父慈子孝,兄友弟恭的局面。
“如今越王突然病了,陛下更是著急的不得了,這不,第一時間就讓我帶著太醫來看看。
“但診斷的結果卻是心病,老實說,我還是有些擔心啊。
“不僅是因為沒法像陛下交差,更是因為越王乃是我大宣的肱骨之臣啊。容不得半點差錯。”
顧行之這副語重心長的語氣,如果換了外人,說不定還真信了。
但宋昱既然能成為這越王府的官家,又豈會看不出這位“大內總管”的意思?
什麼父慈子孝,兄友弟恭?
說到底,還不就是不放心。
不過雖然心裡鄙夷,但宋昱表面上還是保持微笑,有些難辦的說道:
“行公公,王爺如今畢竟是病了,怕是不好讓人打擾啊。”
顧行之還想開口說些什麼。
卻聽一旁的李善突然開口道:
“嗯,這一點倒是真的。”
顧行之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。
只見他這位大舅哥目光思索著說道:
“先前為王爺診脈時,王爺身體確實並無異樣。
“但,無論是臉色還是氣質,卻都是差到了極致,分明就是心脈虧損的緣故......
“王爺,確有心病,需好好將養。”
顧行之一時間是真的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如今朝堂上大家心裡都知道越王是在裝病,為了不與皇帝起正面衝突而已。
就連女帝讓自己來,也是想借著“看病”的名義,讓自己試探一下她這位小叔到底在耍什麼小手段。
但他是真的萬萬沒想到,越王竟然真的病了?
不是,這心病現在都這麼玄乎嗎?
顧行之心裡震驚的是目瞪口呆。
雖說他相信他這位大舅哥的專業性,也明白無論從利益還是立場的角度出發,他都不可能跟越王有什麼勾結。
但......這樣的“重磅訊息”,任誰眼下都沒法相信吧?
那怎麼辦呢?
顧行之猶豫片刻,意識漸漸內斂。
很快便再次來到了自我意識的空間深處,拿起筆來在那本秘密簿上寫下:
“大宣王朝,元鳳三年。越王患心病,需靜養。”
筆停,字落!
只見秘密簿上再度升騰起一陣流光。
白、黃、藍......
這次跳動了兩下,光芒轉化為一道柔和的藍光。
而伴隨著一道藍光入體,顧行之在感到身體肌肉有所精煉的同時,不禁再次愣住了。
難道說......越王他,真的病了!?
秘密簿並沒有取消掉他寫字的痕跡,反而還主動做出了回應。
甚至就連級別都是藍色。
“行公公、行公公......”
一聲聲呼喚將顧行之漸漸從思緒中來了回來。
宋昱目光疑惑的看著顧行之。
顧行之扶額,歉意的笑了笑:
“抱歉,剛才走神了,宋管家您說什麼?”
不知道顧行之是故意做此態還是什麼,有些摸不清他路數的宋昱只好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