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石坊的掌櫃葛東來送賬本,沈元良領他往後院走。路上還不忘叮囑他,萬玉柔因著身邊的大丫頭有事出去了,心情十分不好。
“沒事,沒事,”葛東習慣性地樂呵,“主子平時心情也不好。”
沈元良聞言同情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不過今天主子一定高興。”葛東拍了拍自己夾著的賬本,信心十足。
果然,萬玉柔在看了嘉石坊的賬本後,一掃兩日的陰霾,仰著頭誒嘿嘿地痴笑起來。
尤嬤嬤捂著臉,看不下去。
張果是個活潑的,蹦跳著也想瞄一眼賺了多少錢。
葛東等萬玉柔笑夠了之後,才行禮彙報道:“主子,這兩天店裡的收益有三十多萬兩——還接了許多訂單,一直接到下半年——交貨後應該能到七八十萬兩銀子。”
好傢伙,尤嬤嬤在旁邊聽得直呼好傢伙。人命賤的時候,一兩銀子能買三個奴才,七八十萬兩是多少錢啊,她攤開手指都數不清楚。
萬玉柔聞言又嘿嘿笑了兩聲。
“怎樣,讓你盤下週圍的鋪子,可有出手的?”
葛東臉上的笑容收了一些,訕訕道:“咱家的生意那麼好,他們也都跟著沾光,怎麼捨得出手?”
萬玉柔一聽也是這個理。
“主子,”葛東轉移話題,“咱們布莊報了多少賬?”
兩個鋪子捱得那樣近,難免會想對比一下收益。
萬玉柔擺了擺手:“萱姐說她忙著呢,沒時間過來。好像說是大小姐們要做清明節的衣裳。”
話一說完,她就自顧自地樂了起來。旁人也不知道少夫人在樂什麼。
倒是葛東一拍大腿,叫了起來:“壞了,我們鋪子裡沒準備應景的飾品。”
萬玉柔本來就在笑,聞言更是笑得肚子抽筋。
咋滴,他們嘉石坊清明節還得擺點金銀元寶來應應景嘛?
眾人不解少夫人在尬笑什麼。
葛東甚至還請求她給嘉石坊設計一些清明節能賣的飾品。
萬玉柔徹底笑得說不出話來了。
葛東與尤嬤嬤對視一眼,後者也不知所謂地聳了聳肩。
他撓了撓頭,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來。
“對了主子,”葛東彎腰,從懷裡掏出一個綠色的荷包放在了桌子上,退開後才說道,“昨天有個客人買了東西后直接扔了個荷包,荷包裡有一張紙條。”
“哦?”萬玉柔坐起身子,用帕子捏著那個荷包,“紙條寫了什麼?”
葛東抿著嘴沒有說。
有點可疑。但賺錢的興奮勁還在,萬玉柔還是好奇地開啟了荷包。荷包裡有一百二十兩銀子,和一張指甲蓋大小的紙條。
若不是掌櫃提醒,正常人是不會發現這麼點的字條的。
將紙條捏開,上面只有兩個字:二房。
萬玉柔氣笑了,果然是二房。
將軍府三代武將,艱難得了沈保法一個武將苗子,另外兩個養成了紈絝整日惹是生非不說,看樣子還把錯處都怪到他們這個分家的大房頭上了。
原先若不是過不下去了,又怎麼會分家?氣得老夫人分家後一直吃齋唸佛。現在二房又把髒手伸到秦氏這裡了。
這幫畜生。
“你看見這紙條就想到是給我的啦?”萬玉柔陰陽怪氣地問葛東。
葛東嘿嘿傻笑,並不搭茬。他們做下人的就是看主子臉色吃飯,對於將軍府裡那點事,知道的不比自家主子少。
“行吧,剛才你不是想要清明節的新玩意,我倒是想到一個,你聽我的……”萬玉柔對葛東吩咐了下去。
等葛東離開,屋裡沒了外人,尤嬤嬤才擔憂地問:“少夫人,那紙條可信嗎?您可知道是誰留下的紙條?”
萬玉柔咬著茶杯,眼睛裡沒有焦點,顯然也在思考。
片刻後她解釋:“沈嬤嬤的事情,沈管家告訴我有一個御史曾經在宮中鬧過一次,算是出了力。那個御史十分年輕,黨派不明,我們就想著背後應該有人指使。大抵和這一次的紙條是一波人。”
尤嬤嬤聽了更加覺得不安。
“少夫人您要小心些啊,那人的能耐又能通天又能入地的,不見得對我們就是善意的。”
能收買御史為他做事,又能打探二房的訊息,什麼人這麼了不起?
萬玉柔點了點頭。
“希望這次能夠引出後面的人……”
過了幾天正午的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