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白鳳與花千樹從玉簫道人房裡出來,來到甲板上,花白鳳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,“你真的沒有騙我?”
“我怎麼可能騙你?他若沒有活著,我又何必多此一舉,勸玉簫道人返航?”花千樹眼神詭異,輕輕搖著羽扇。他竟有生以來,第一次怕白天羽命短。
他竟真的如同林仙兒所料,鑽進了牛角尖。活要見人、死要見屍,他一定要找到那另外半張銀票的下落。
……
“返航?”
花千樹與花白鳳一走,玉簫道人轉頭就來到了林仙兒房裡,狐狸們總是相互猜忌,懂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。
她聽到玉簫道人的決定假裝一驚,心中卻在暗喜:花千樹果真糾結在了白天羽身上,並沒有懷疑別的什麼。
“是的!大海上的人即使死了,也多半會漂浮在海面上,只要找到白天羽的屍體,就還有機會找到另外一半銀票!”
林仙兒道:“看來花教主是十分想洗脫嫌疑,證明自己的清白了?”
玉簫道人趕忙賠笑,“花教主絕不會獨吞的,林仙子莫要多疑!而且……另一半還在仙子手裡,呵呵……”
林仙兒淡淡一笑,“好!船是老仙的,我自然會聽老仙的,但是……老仙不要忘了,花千樹可從不是什麼省油的燈!”
“這……”玉簫道人只是笑著沒有接話,一雙老眼卻在嘰裡咕嚕亂轉。
林仙兒心中卻明如一面鏡子:花千樹現在越想怎麼做,她就越會依著他怎麼做。只有這樣,他才會更加的執迷不悟,而玉簫道人的耐性也會逐漸被他耗盡……
有時,縱容與沉默,同樣是一種詭計。她相信,玉簫道人早晚有一天還會站在自己這一方。
她對花千樹的憎恨,遠沒有那麼強烈,而所有的憎恨都來自於花白鳳,心中暗道:我看你還能孤傲幾天,冷豔幾許?再過幾日,我就要把你變成髒女人,一個比我還髒的女人!
她笑得很燦爛,心頭越恨,臉上就笑得越是燦爛。
……
雲是紅的,殘雲。
浪是紅的,殘浪。
它們一條條,有序地排列著,既像年老時的皺紋,又像年輕時的心事。
可這樣的美景,卻無人欣賞,因為他們的前途未知,只有伽藍羅什留下的偈語。
除了一直不能動的飛劍客,所有人都如伽藍羅什一樣的盤坐著,或閉目養神,或回憶往事,分不清誰才是死的?誰又是活的?
他們想起了太多,也有太多的留戀。
一個個白晝與黑夜匆匆而過,每個人都在心中算著日子。
一天、兩天、三天……
小小的方寸之地,一眼看上去,真的會以為這是一班修士,只是不知為何,卻同坐了一部蓮臺。
……
胡不歸卻在喝酒,石蘭與孫小青早已喝不動了,紛紛躺在地上說著夢話。
一個想著阿飛,滿臉甜蜜,一個想著已見到桃花菩薩,正在對她祈福……
胡不歸同樣在擔心田心,趁著她們都睡了,他偷偷從懷中取出一個黑色令牌,藏著那酒罈之中,又做成祈願瓶拋了出去。
……
蕭瑟停在大海上,如天地間的一座孤舟,已經足足七天了!
他們打撈上了無數屍體,不僅沒有白天羽,甚至連他們那夥人也不見一個。
花千樹急迫地搖著羽扇,海天一片蒼茫,他東張西望,心急如焚。
“這數對不上啊?桃花舫可不止這幾號人!”他對著一旁的玉簫道人感概。
玉簫道人點頭,“不排除有個別人會石沉大海,但主要還是因為洋流,很多屍體一定是順著洋流飄向遠方了!”
林仙兒心中卻在暗笑:那種火力之下,又怎麼可能有人存活?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如果說讓她稍稍有些不安的,就是阿飛與荊無命。
可這世上總是不完美的!有人笑,就得有人哭;有人活,就得有人死;而有人幸運,就得有人倒黴。
她卻一定要做笑到最後,活到最後,幸運到最後的那個人,她覺得這就是自己存在的全部意義。
一切都如她所想。
花千樹卻開始心焦,他就像要驅走什麼蚊蚋似地橫了橫扇子,“如果找不到這另外一半寶圖,此次出海豈不一無所獲?丟了財寶事小,可如此勞師動眾,丟了威風卻會讓江湖恥笑!”
他想了許久,搖扇一指,“向前!順著洋流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