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屋子,幾支火把照著周圍的一切。不是那火把不夠亮,而是這屋子實在太大。
四周都是海潮聲,無盡的海潮聲,似乎拍打著四周的牆壁。
白天羽只記得腳下一空,之後就是滿眼的黑暗。他知道自己中了計,隨後就想到了深淵。
隨後的動作,就是把丁白雲高高舉過頭頂。如果他把她扔掉,或者乾脆踏在她的身上,借力反彈。
他也許還有生存的機會,可丁白雲卻必死無疑,
他不是李尋歡那樣的大俠!也不懂楚留香的那種憐香惜玉。他甚至當初很想殺了這個女人,可這種事——他還是做不到。
所以神刀無敵,一直是個令人琢磨不透,甚至讓人憎恨的男人。
他不知自己墜落了多久,只記得雙腿重重落在地上。丁白雲的身體很輕,可她卻癱軟如泥,加上這下落之勢。他雖然穩穩落地,但卻“咯嘣”一聲,雙腿骨折,直接倒在地上。
腰上被牽動的舊傷之痛,加之沉重的衝擊力,還是讓他昏了過去。
恍恍惚惚中,他覺得一個滾燙、柔軟的身體爬到了他身上。她很香、很弱,又那麼的醉人。
可他渾身跟散架了一樣,只要稍動一下,便覺得已喘不上氣。
幾滴熱熱的東西落在他臉上,他強迫自己睜開眼,卻發現了滿面淚珠的丁白雲。她貼著自己,胸膛劇烈地起伏著,“我好痛苦!我好痛苦!”
她說著,便開始發了瘋一樣的撕扯著白天羽的衣服。
白天羽腦中立時明瞭:春藥!
東海玉簫本就是個淫棍,丁白雲這麼美麗而年輕的處子,他又怎麼可能錯過?一定是給她服了春藥,可卻被自己打斷了!
她剛才被下落的力量一衝,一時半會還不能怎樣?可如今卻撥雲撩雨、求歡若渴,想來那藥力已到了極限。
白天羽忍著全身劇痛,想要推開她,可立時骨痛如碎,一瞬間滿頭大汗,他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。
……
空蕩蕩的貨艙裡,一片昏暗,這又是一個晚上,燭火已經把這裡盡力照到最亮,可還是那樣的沉重。
所有人的腦袋都是一片空白,他們從沒想過失去白天羽會怎樣,因為他們覺得,這種事一定不會發生。
白天羽早已成了遮著他們的天,而此時——天塌了!
田心拉著胡不歸,她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很沉重。因為他是他最好的朋友,也是一生中最欽佩的人,可他卻沒有將他帶回來。
鏘的一聲,謝潔如拔出水月劍,對著自己脖子便抹,花白鳳雙指彈出,“錚——”那劍又落在了地上。
“你幹什麼?”花白鳳杏目怒睜。
“都怪我!”謝潔如號啕痛哭,一下子就跪在了花白鳳面前。
孫小青與沈三娘也追悔莫及,如果沒有她們那個小插曲,謝潔如又怎麼會看丟了丁白雲?
“白堂主——一定會無事的!”那一直閉目養神的天竺僧,此時忽然開口。
他那青森森的鬼面具,在搖動的燭光下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,“他這樣一個人,閻王都會怕三分,不敢輕易收他!”
胡不歸見大家一團悲慼,也不由跟著道:“就是!除非他自己想,否則這世上還沒人能讓他死!”
花白鳳已俯下身,拾起寶劍插回謝潔如鞘中,嗔怪道:“年紀輕輕,脾氣這麼烈!你要死了,以後不就再也見不到他了?”
謝潔如臉一紅,田心與孫小青卻沒來由地對望一眼。
花白鳳已將謝潔如扶起,她嘴上說的輕鬆,心裡卻惴惴不安。
雖然她也覺得白天羽不會有生命之憂,可如今活不見人,死不見屍,她一顆心也是懸著。
“當下,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玉簫老怪,他要是不出來,我們就去砸!”花白鳳的臉上,又透出一絲魔教大公主的邪氣。
“那些茄子倒是一盤散沙,可桃花舫這麼大,他要一直不出來呢?”孫小青道。
胡不歸卻一笑,“二夫人說的砸,當然不是砸這艘船!”
他一番話如醍醐灌頂,所有人都立即醒悟。如果砸,砸的自然也是蕭瑟,那艘七桅綠帆船,正所謂: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。
花白鳳點頭,“只要砸了那艘船,即使他不出來,林仙兒也會讓他出來!即使他還不想出來,他也絕跑不出這桃花舫!”
柳生靜齋此時已被櫻子扶了起來,他的大太刀已遺失在海上,摸了摸腰間的打刀,“你們女人不要輕易亂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