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後,時間彷彿凝固一般,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,直到許久以後,當一切終於歸於平靜,其他的花魁們這才戰戰兢兢、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。
許媽整個人都呆住了,她瞪大雙眼,滿臉驚恐地望著眼前的景象。
只見此時此刻,整個閣樓之內宛如修羅地獄,屍橫遍野,鮮血四處流淌,匯聚成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紅河,甚至連腳下所踩之處,都已經形成了一灘灘紫紅色的積血,讓人不寒而慄。
有些花魁心理素質較差,根本無法承受這樣恐怖的場景,當場就忍不住嘔吐起來,那陣陣作嘔聲在安靜的閣樓上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。
不過,到底還是許媽見多識廣一些,她很快便從最初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。
緊接著,她毫不猶豫地大聲呼喊起之前僱傭而來的那幾個來自城主府的人。
而那些人顯然也是訓練有素,極懂得察言觀色,聽到許媽的召喚後,他們迅速行動起來,動作利落地抬起一具具屍體,匆匆離開了閣樓。
與此同時,又有好幾個丫鬟魚貫而入,她們手中捧著潔白如雪的紗綢,仔細認真地擦拭著地上的斑斑血跡。
然而,即便經過這般一番處理,那股濃烈刺鼻的血腥氣味卻依舊瀰漫在空氣之中,經久不散,如同一團厚重的陰雲籠罩在眾人頭頂上方,令人感到無比壓抑和窒息。
但這些對於白冰嵐來說,似乎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。
畢竟像這樣血腥殘暴的場面,她早已司空見慣,內心深處早已有了足夠強大的承受能力。
“哎呀,看來今日實在是不吉利啊!竟然發生瞭如此可怕之事,真是打擾到兩位公子的雅興了。”
“要不這樣吧,小女子願意重新為兩位公子獻上一支舞蹈,權當是給二位賠個不是,不知意下如何呢?”
白冰嵐朱唇輕啟,嬌柔婉轉的聲音打破了閣樓上的沉寂。
墨嘉懿原本想要婉言謝絕,但還沒等他開口,祝戈就搶先一步說道:
“那就多謝仙子的美意啦!”
說罷,祝戈不動聲色地暗中向墨嘉懿傳音。
“太子殿下,請您切勿輕舉妄動啊!這完全是我憑直覺感受到的,此女子實在詭異得很吶!她居然能讓我的破天瞳都無法看透。”
“要知道,以屬下的能力,就算對方的修為境界高於我,憑藉著我已臻化境的破天瞳,也能越階洞悉對方的虛實。”
“然而今天,面對這個看似平凡無奇、宛如塵世中人的花魁,我的破天瞳竟然失效了!這裡面肯定有問題。”
聽到這番話,墨嘉懿心中猛地一沉,對於祝戈的實力,他再清楚不過了。
祝戈不僅在皇宮眾多同輩當中出類拔萃,而且其所修習的瞳術——破天瞳,更是被他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。
所以,當祝戈告訴他破天瞳在此刻失去作用時,墨嘉懿立刻意識到情況非同小可。
稍作思索後,墨嘉懿同樣透過傳音回覆祝戈道:
“好吧,既然如此,那咱們暫且按兵不動,先觀察一下此女究竟意欲何為。”
就這樣,兩人心照不宣地決定暫時順著對方的意思行事。
就在此時,白冰嵐那如秋水般明澈的眼眸輕輕一轉,視線投向了其他那些先前被嚇得如同泥塑木雕一般、呆呆立在原地的剩餘看客們。
只見她柔聲說道:
“很抱歉,今日突發意外,我這曉月軒怕是要好好休整一番才能重新待客啦,所以還煩請諸位暫回吧。”
而那些看客呢,其中大多數都不過是些終日遊手好閒、不務正業的浪蕩子弟罷了。
當他們終於聽到白冰嵐這番話時,彷彿如夢初醒一般,這才緩過神來。
緊接著,這些人便像是被驚擾的蜂群一樣,一個個神色慌張、腳步踉蹌地朝著門口奪命狂奔而去,唯恐跑得慢了會遭遇什麼不測似的。
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廳裡逐漸變得安靜下來。
最後,所有的客人都已經走得一乾二淨了。
這時,一直站在一旁滿臉陪笑的許媽趕忙走上前來,對著祝戈和他身旁的墨嘉懿躬身施禮道:
“哎呀呀,今日真是多虧了二位公子仗義援手吶!既然事情已然解決,那麼二位就二樓去吧,老身這就去給您們安排一處清幽雅緻的場地,再親手為您們泡上一壺上好的香茗。”
說完,許媽便引領著墨嘉懿二人朝樓梯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