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京屏翰，武州舊故，肅硬邊關，咽塞車路。曉日將夕，造飯三更，茶餘向觀，尚識來路——
不知山川，漲流水於天際，絕戎外於荒土；漠名高巒，猶湛盧之上利，敞蕭夜於王中。長煙奔騰，兵馬與山峰同峙；朔風淘溯，大纛與狂樹共舞。飛刀捲刃血常漉，萬人不擋真將軍。泊洗金戈，桑河映落日沉朱；頓兵牧馬，洋水照銀漢共川。
揮殺亂世，英雄隨流水斯夫；車馬漸慢，進步碾轍水空明。澈鳳拂面，長卷與綠婆娑；低頭再讀，史書又到今人。點酒與泉，魚蝦溺亡澤水；漆石素木，稟生顛倒幽雨。一杯不老酒，半宵神仙夢。但憑天落水，塗滿共青澤。秉燭觀壁，尚有先生私語；漿壺沐夜，猶是參露天機。竹管不盡，清風與寒枝之語；雲累未知，霑衿與瀟湘相吻。迷濛人間，路途難知；斯酒共醉，何識復邊？倚門而瞑，賞游龍於昨日；魂淌而邀，馮六色在穹端。忽驚雷不寂，滅悠然快意。
憶起古聞，各雲從龍，各彩訴蹤，流露霓虹。蛟龍飛昇，飄零掛露；饕餮吞噬，脫灑莫如；青龍執掌，五穀豐廩；燭蒼降世，八澤揚空。有後羿之伐嘯，乃悚骨之雷隆；飲杜康之長醉，如登別之莫雨。
悲夫！龍教大雨濤濤，罔逝盡繁華歲月；葉隨冷風濺濺，辜慘死青蔥年華！
嗟乎！山高太甚，水流太急，欲呼遠者，無人可聞；欲離去者，難跨天塹！
或曰：“迢迢長路，何不可去？昭昭天下，何不可成？”誠今不世，吾自傲於王間，採歌於牧野，樂悅於朝煙，享受於暮舞。然，《後庭》常見，不聞《破陣》；槍棒花巧，少睹龍泉。美人與風月共話，詩歌同塵土不生。他卿執劍，只說兼濟天下，不行半路；我人提筆，大談夢雨自身，思緒滿江。洋洋灑灑，一更而就，有雨共夢，有事共人。多言恐別雅緻，少語才是回真。君當攜雨而是，得美而歸。與我途是共同，夢是一度。豈不看燈影下，怎知人非思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