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舟天天跟著去打秋風,被別人看見說三道四,他臉上掛不住。
就想拿點錢給姚母當伙食費,這樣自家媳婦再去打秋風,他也不至於覺得難堪。
可惜,他的私房錢加工資,被清沫管得死死的,他每天身上就五毛錢備用。
他晚上都支稜不了,還想指手畫腳清沫?這不是欠收拾嘛,多折騰他幾回,他就老實了。
沒心情去心疼姚家,也沒空去要面子了,還是活著更重要,不然他都熬不了幾年,就要英年早逝了。
賀舟心裡苦啊,結婚前,想著再怎麼著,娶的媳婦可能愛扒拉孃家,只要不太過分,他都無所謂。
萬萬沒想到啊,他家媳婦不扒拉孃家,那是一毛不拔,專門去孃家扒拉啊,連吃帶拿,每次都還得打包點啥回來。
這也就算了,怎麼大家都是身體不好,他運動一下就累得汗流不止,人都廢了,他媳婦可倒好,龍精虎猛的。
他不禁懷疑,他不會是被騙婚了吧?
他媳婦一點毛病沒有,難道是為了嫁給他,才編出來的?該不會是早就看上了他,怕他不娶才這樣的,哎!我媳婦果然愛我。
清沫:
老孃要知道你不行,還得自己上,我嫁個der,再好看的臉也不管用,現在只等喪夫。
日子就這麼過著,賀舟一個看大門的,工作也累不到哪裡去,每個月工資上交,吃飯去岳母家。
媳婦想買啥買啥,順帶給他買點,這小日子還真是不錯。
姚家依舊過得苦哈哈,清沫則手裡有錢,美滋滋。
夫妻兩身體不好,姚家想的是,等他們都嘎了,這賀舟沒有父母,那到時候不都是姚家的了,只盼著賀舟,死在清沫前頭。
嘿,他們的願望還真是成真了,熬了兩年,賀舟終於死了,身子實在是撐不下去。
清沫:我沒k,我沒k,與我無關。
原本按照賀舟的身體,還是能多活兩年的,誰讓他娶了清沫呢,這不到二十的年紀,能不如狼似虎嗎。
其實給他喝點靈泉水,或者吃個健體丸就沒事了。
不過,膩了,膩了,沒必要,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他體弱,這是命。
清沫把賀舟的工作賣了,守著一個房子過日子,還真別說,有錢有房死的還早的寡婦,這誰不想娶?
別人想娶,清沫卻不想嫁了,除非再來一個,長得好看有錢有房,死的還早的,父母雙亡,只有這種才配得上她。
她不想嫁,姚家自然高興,他們可不想清沫再嫁,熬死了賀舟,再熬死清沫,還遠嗎?
只可惜啊,盼啊盼啊,清沫天天一副要死不活,可她就是不死。
她天天嘴裡喊著:“媽,我感覺身體不太行了,你給我做條魚吃吧,再來個排骨,臨死前我就想吃點好的,放心,等我死了,房子和錢,我都留給你和爸。”
一聽這話,胡芬芳就樂了,面上還得裝作不在意。“傻孩子,說什麼呢,你會長命百歲的,什麼錢不錢的,媽不在意,媽只要你好,你等著,媽這就去給你買排骨。”
一個大餅在面前掛著,再讓姚家人幹啥,他們都真誠多了,看清沫的眼神,都多了幾分疼惜。
嘖嘖嘖!
就這樣又過了幾年,四妮嫁人了,小強也下鄉了,清沫還活蹦亂跳的,依舊經常去大妮、四妮婆家串門。
婆家雖有意見,但一個快死了的妻妹,誰又能計較什麼呢?
熬到了1977年,高考恢復了,姚大強和小強,雖然沒有考上大學,但也從鄉下回來了,胡芬芳把工作讓給了大強,小強就待業在家。
清沫依舊活得好好的,姚家開始著急了,他們本以為清沫很快會死,可如今卻好像看不到盡頭。
胡芬芳:“三妮啊,你二哥也從鄉下回來了,這麼大年紀了還沒結婚,是時候找個物件了,可是咱家房子小啊,要不你把你房子借給二哥結婚,你先搬回來住?”
清沫一聽,手裡的豬蹄瞬間不香了,她說呢,胡芬芳怎麼可能主動給她做好吃的,原來在這等著她呢。
眼淚哇一下就蓄滿了眼眶,紅著眼道:“媽,你們就這麼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嗎?我活不了多久了,等我死了,都是你們的,現在我還沒死,就要來搶我的房子了?嗚嗚嗚…我的命啊。”
胡芬芳語塞,她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嗎?可她都等多久了?伺候了這個祖宗十年了,十年了,這祖宗天天說要死了,這會還活著。
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