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司空長風倒是顯得鎮定許多，他輕輕拍了拍百里東君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別這麼驚訝啦，畢竟人家可是天下第一人嘛，有點怪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說不定這就是他獨特的教學方式呢。”
王一行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那顆因為受到驚嚇而狂跳不止的小心臟，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道：“這種怪癖，我實在是無福消受啊！”謝天謝地，還好我不是來這裡拜師學藝的！
他暗自慶幸不已，同時心裡也默默想到，如果自己的師父是這樣一個喜歡折騰人的主兒，那恐怕自己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丟的。
此時，柳月正靜靜地站在臺階上，目光緊盯著李長生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拋擲動作。
只見李長生一會兒穩穩地接住紅塵，一會兒又隨手將其丟出去，如此反覆。
柳月很快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——那些剩餘的考生們，他們的視線似乎並沒有完全集中在李長生身上，而是時不時地朝自己這邊偷偷瞥過來。
意識到這點後，柳月低下頭，然後下意識地伸手將頭上戴著的幃帽再往下拉了拉，試圖遮住自己的存在。
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：明明做出這些荒唐舉動的是師傅，為何最後感到丟臉的反倒是我？我原本還想著在這裡招收個徒弟呢，這下可好，名聲全給毀了！真是倒黴透頂！
與柳月形成鮮明對比的是，一旁的雷夢殺卻依舊大大咧咧、毫無察覺。他不僅沒有注意到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，反而興致勃勃地看起了熱鬧。
只聽見他扯著嗓子大喊道：“嘿，師傅這次拋得可真棒啊！瞧瞧這拋物線，多漂亮！還有這力度掌握得恰到好處。嗯，不錯不錯！紅塵這傢伙表現也不賴嘛，居然都能夠運用內力了。哎呀呀，就是可惜還不會飛起來喲！嘿嘿嘿……”
同時，他的手中還抓著一把剛剛從千金臺內順手牽羊拿來的瓜子，邊嗑邊不停地對眼前的場景指指點點，嘴裡像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。
看到雷夢殺這般旁若無人的模樣，柳月和墨曉黑對視一眼，彼此心領神會。
兩人不約而同地微微挪動腳步，不動聲色地朝著離雷夢殺稍遠一些的地方挪去，彷彿想要儘可能地和這個粗線條的傢伙保持一定距離。
學堂裡的眾多考生像是心有靈犀一般，幾乎同時往後退去，一直退到了千金臺對面那高高的圍牆旁邊才停下腳步。
此時，他們的耳朵都豎得直直的，一邊仔細聆聽著紅塵被李長生高高拋起後發出的陣陣哀嚎之聲。
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緊緊地盯著雷夢殺等人，心中暗自祈禱著千萬別讓這些人一時興起，也把自己像扔沙包一樣給拋起來。
而那邊，雷夢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眾考生內心的恐懼和擔憂，依舊滿臉笑容地拍著手，時不時還對此評點一番。
他每拍一次手，那些考生就會如同驚弓之鳥般，悄悄地、不動聲色地朝著街口挪動一點點距離。
彷彿只要離雷夢殺再遠一些，就能多一分安全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