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……經過剛剛的碰撞，也算是讓濁清認清了一個殘酷的現實。
若是換成他親自上場與李長生的對決，恐怕他的表現未必能比得過其中任何一方。
“哦，你說說看。”太安帝示意濁清接著說。
“回陛下，奴才見那二人之間的激戰，一時間難分勝負，到最後只見劍與龍皆消失不見，所以奴才斗膽推測，這二人或許是打成了平局啊。”濁清戰戰兢兢地說道，他其實並未看清具體戰況，只是依據最後的景象做出這樣一個不太確定的猜測。
太安帝聞言，微微眯起雙眸，流露出一絲質疑之色，緩緩開口道：“哦？平局？”
僅僅兩個字，卻讓濁清如墜冰窖，心中猛地一咯噔，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溼。
他暗叫不好，心想：糟糕，陛下顯然對我這個答案不滿意。也是，北離稷下學堂祭酒——李長生，其武功之高乃是天下第一，如今與自己的徒弟交手，還是一個在外沒什麼名聲的無名公子，又怎會出現平局呢？也絕對不能是平局！
就在這時，一旁的易卜察言觀色，瞧出了太安帝的心思，趕忙上前一步，恭敬地施禮道：“陛下聖明，微臣親眼目睹了結果。”
太安帝揮手，神色冷漠：“是嗎？易愛卿展開說說。”
“方才微臣可眼所見，李先生所幻化出的那條巨龍兇猛異常、氣勢磅礴，張開血盆大口，輕而易舉便將那把巨劍咬得粉碎，化作點點星光消散於空中。如此看來，這場比試孰強孰弱，已是一目瞭然。”易卜給這場比試畫上句號。
太安帝嘴角微微上揚，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，目光緩緩地落在了易卜身上，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，彷彿對他所說的話表示認同一般。
開口說道：“易宗主所言極是，徒弟又怎能勝過師父呢？李先生貴為天下第一高手，其武藝之高強、內力之深厚可謂舉世無雙。與自己的徒兒交手，豈有打成平手之理？濁清啊，你的眼光近來似乎有所衰退呀！”
太安帝雖然是對著濁清說的話，目光卻緊緊盯著易卜，眼底滿是冰涼：就如同父子一般，兒子又怎麼會超越父親！
易卜並未領悟到太安帝話語中的深意，還誤以為自己剛才的一番言論深得皇帝歡心，興奮得滿臉通紅，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，連忙應道：“陛下英明，微臣所言正是如此。”
而濁清聽到太安帝這番責備之言後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，他深知自己剛剛的言語犯了大忌。於是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，叩頭謝罪道：“懇請陛下降罪，微臣殿前失言！”
如今李長生依舊穩坐天下第一的寶座，北離朝廷無論怎樣都必須對他恭敬有加，畢竟他代表著北離武林在江湖中的威望和顏面。
而自己一時半會還不是天下第一，方才口不擇言，實在是大錯特錯。
此時，太安帝聽到濁清請罪，臉上依然掛著微笑，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，透露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