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辰堯將鄭伯的遺物都燒了過去,正式搬進了皇宮裡。
殿內的小院子就是他的練武場,在裡面放上一張小石桌,文辰堯就可以在裡面待上一天。
文家有一套祖傳的槍法,原本文河清怕小兒子的基礎沒有練好,所以還沒有開始教,現在就得文辰堯自己看書理解了。
冬天很快過去,初春柳條抽芽之際,文辰堯換上薄薄的衣衫,將頭髮全部束起,隨著院內新開的花一起習武。
皇甫恪時常來這裡做客,文辰堯練武時,他就靜靜地坐在石桌上。
有時候看書,有時候看文辰堯。
坐得久了,文辰堯就會準備一些點心茶水,然後抹去額頭上的汗,跟皇甫恪一起休息一會兒。
外面下雨的時候,文辰堯不練武,抱著兵法,縮在長椅上看著。
皇甫恪待在他邊上,有時候會好奇地看看文辰堯手裡的兵法,然後發現看不懂,又伸手去扒拉文辰堯的頭髮。
落雨帶著春天獨有的涼意,點在窗臺上。
文辰堯頭也不抬地抓住他略帶寒意的手,然後放在皇甫恪手邊的暖手爐上。
皇甫恪喜歡看些詩文,文辰堯就把文路遠的那些個詩集小說放在正廳的架子上,皇甫恪一來就能自己選書。
當讀到某些野史時,皇甫恪也沒忍住笑起來。
“辰堯哥哥,你說,在很久很久之後,野史裡會怎麼寫我們呢?”皇甫恪彎著眼睛,問道。
文辰堯想了想:“野史裡,或許會寫道,殿下親上戰場,然後與敵軍拼殺三天三夜,最終大獲全勝。”
皇甫恪“咯咯”笑著,放下書本,把一塊點心放在文辰堯手裡:“換成是辰堯哥哥還差不多。”
文辰堯也笑起來,咬了一口點心,伴隨著外面的雨聲,像是有一罈醇酒,在空中瀰漫著香氣。
等到三四月份,整個宮殿都會飄散著各種花香。
蝴蝶也會來此湊熱鬧,在無數豔麗的花叢中紛飛。
皇甫恪喜歡追著蝴蝶跑來跑去,偶爾撞翻文辰堯的兵器架子,馬上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逃進屋子裡。
只留下無奈地幫文辰堯扶起架子的春兒姑姑,以及在一邊偷笑的文辰堯。
過了一會兒,小傢伙又會忍不住自己跑出來,再次去追蝴蝶。
追著追著就大汗淋漓,皇甫恪隨意地脫下外衣,卻被春兒姑姑抓住,強行擦完了汗,才讓他繼續玩。
長大了一歲的皇甫恪等暮春時就該去上書房唸書了,而宮裡的皇子就他一人,一起讀書的沒有幾個。
也就是丞相的小兒子,和其他王爺與官員的子女。
皇甫恪就把文辰堯也拉過去。
雖然此時夫子所教的東西,文辰堯跟著文路遠學過,但他還是陪著皇甫恪去了。
皇甫恪也不要天熙帝安排的伴讀,上課時坐在文辰堯邊上,聽著夫子講課。
聽了一會兒就會不由得打瞌睡,被夫子發現後叫起來問問題,小孩就經常回答不上來。
文辰堯悄悄把答案寫下來,裝作不經意地漏出來。
皇甫恪瞟一眼就能回答上夫子的問題。
然後不知情的夫子以為皇甫恪生性聰慧,隨便聽一會兒就明白了,漸漸地也不管皇甫恪打瞌睡了。
等下了學,文辰堯就抓著小孩重新學一遍,以免他真的一點沒學會。
說來也奇怪,文辰堯教的時候,皇甫恪倒是能聽進去,也不犯困,學起來還挺快。
除了唸書,上書房的學生還得學習其他五藝。
尤其是禮儀與射箭。
射箭課對文辰堯來說很輕鬆,跟著太保學習還不如去練自己的文家槍法。
而皇甫恪拿著弓箭覺得很新奇,之前皇甫代瑄帶他玩時,用的都是去了箭頭的箭矢,如今看見完整的弓箭,恨不得趕緊學會。
但他剛開始的時候,連弓都拉不開。
學了一會兒,皇甫恪的手心就被磨破了皮,血跡糊了小孩一身。
上課時皇甫恪一聲不吭,等一回到宮殿,就拉著文辰堯哭唧唧地訴苦。
文辰堯幫他上好藥,輕輕朝傷口處吹氣,皇甫恪立馬就被哄好了。
等到了下一次射箭課,又不知死活地抱著弓不放手。
所幸後來皇甫恪指腹處長了繭子,不怎麼會磨破皮了。
文辰堯不經常去上射箭課,偶爾去了,也會被太保叫過去給其他人演示,然後被趕去一邊練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