宰父滿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中,立刻派了一名手下悄悄潛入梁府,去將暗格中的真賬本銷燬。
嶽崢帶著衙役去了梁府搜查,發現了大量的金銀珠寶,以及梁靖和其他官員往來的書信。
只不過找到的書信裡,梁靖與宰父滿往來的那些,都是些正常的家信。
聽到手下的彙報,宰父滿鬆了口氣,還好他動作比較快,將那些東西全清理了。
不久之後,梁靖被依法懲處,牽扯進來的官員也被微生遠盡數嚴懲,而宰父滿和梁清清替梁靖作偽證的事,似乎被微生遠遺忘了,過了好幾天也沒有提及。
這幾日,如縣縣城百姓們都紛紛議論著梁靖的案件,認為微生遠能嚴懲梁靖,已經算是不容易,而宰父滿,沒人覺得他會受到懲罰,頂多因為包庇家人而罰些俸祿。
宰父滿在府中焦急不安,雖然微生遠表面上對他不予處置,也沒有來將軍府搜查的跡象,但他心裡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。
即使真賬本和書信已經被他銷燬,宰父滿還是決定,暫時先離開南蠻,暫避鋒芒。
夜幕降臨,宰父滿換上便裝,準備出府,去找微生遠,自請離開如縣,前往邊疆。
然而,當他剛走出兵馬屬的時候,嶽崢就帶著衙役前來:“宰父將軍,此去何往啊?”
“……我出去透氣。”
嶽崢笑道:“沒有其他事便好,王上有請。”
如縣後堂。
“帶上來。”微生遠淡淡地說道。
宰父滿被帶上堂來,他的臉色蒼白,跪在地上不敢抬頭。
微生遠盯著他看了許久,然後開口問道:“宰父滿,你知道你為何會被捉嗎?”
宰父滿低下頭,沉默不語。
“因為你所涉及的罪行已經無法掩蓋。”微生遠說道,“現在,孤念在你護國有功,給你最後的機會,自己說出來。”
宰父滿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掙扎,他最後還是壓下了賬本的事,只說是怪自己沒有抵抗住誘惑,答應了梁靖納梁清清為妾,對梁靖欺壓百姓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微生遠靜靜地聽著,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他冷哼一聲:“宰父滿,你還不肯說實情?”
宰父滿認為賬本早就被銷燬,梁靖向他行賄之事,就算微生遠有所耳聞也沒有證據,一口咬定只有剛才說那些。
微生遠嘆口氣,朝嶽崢揮手:“拿上來吧。”
嶽崢領命,將梁靖書房暗格中的真賬本拿了出來。
宰父滿瞬間驚慌失措,他分明記得,派出的手下,當著他的面將賬本帶回來燒乾淨的。
而他不知道,手下帶回來的真賬本,其實只是文辰堯那天調換出來的空白賬本,真賬早就被文辰堯交給了嶽崢。
“王上,王上饒命……”宰父滿癱倒在地,對微生遠說道。
微生遠眉頭緊鎖:“孤給過你坦白的機會。事到如今,你還想要求孤饒命?饒了你簡單,那些因為你而被梁靖欺壓的百姓呢,誰能饒過他們?”
宰父滿深吸口氣,跪在地上直起身子:“王上,微臣這麼多年來,替王上四處征戰,就算沒有功勞,也有多年的苦勞,還望王上看在軍功的份上,給微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!”
“……”微生遠低頭看了眼茶杯,沒有說話。
小時候,他其實在各位王子王孫裡,算不上得寵,但因為他的母妃是宰父滿家族的一個旁系,得到了宰父全族的支援。
也是因為宰父家的支援,他才得以從激烈的爭奪中活下來,併成為南邦之主。
如縣的百姓並不知道宰父滿和梁靖勾結的事,只要他不把賬本公之於眾……宰父滿確實可以逃過此劫。
許久,微生遠才開口:“來人,先將宰父將軍軟禁在府中,不許任何人探視。”
嶽崢聽見微生遠改口稱宰父滿為“將軍”,就明白他不可能嚴懲宰父滿,最多象徵性地貶官和罰俸。
他在心裡嘆口氣,看來宰父家的影響力還是太大了。
等宰父滿被帶走,微生遠想起什麼:“嶽崢,你說這賬本,是那兩個小孩發現的?”
“是,正是石榴將賬本交給微臣的。”
微生遠陷入思考,這兩人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孩子。
“他們現在在哪?”
“回王上,微臣派人去找過,聽糜生說,他們已經離開了如縣。”
微生遠揉了揉額角:“也罷,讓他們去吧。”